宋彩这臭小子不争气, 三番两次说晕就晕,妖法对他无效,想来神力也好不到哪里去。何况现在他被困在一个孕妇的体内,喝碗安胎药的确是最合适的选择。
但是……太奇怪了,给一个男人喝安胎药真的太奇怪了!
江晏迟疑半晌, 一旁的仙童问道:“殿下,为何不给她喂服?”
江晏抬眼看了看这仙童,见其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长得伶俐是伶俐, 却也有些刻薄。他将药碗递给仙童:“你平时一贯称夫人为‘她’?”
仙童一愣, 咕哝道:“又没明媒正娶……”
江晏蹙眉, 仙童立即跪倒在地,红着脸认错:“殿下恕罪, 游知错了!”
江晏心道这仙童在自己的殿主面前竟然自称名讳, 对殿主的女人也不够尊敬,想来是这条龙平时对侍从太好,没在殿里立下规矩。
他也没功夫替别人立规矩, 便从床前起身,对仙童说:“叫个仙娥进来,给夫人喂药。”
仙童“啊”了一声,满脸惊诧之色。他看了看床上双目紧闭的女子, 最后确认一遍:“殿下,您今天不亲自喂吗?您不是喜欢自己伺候她……不,伺候夫人的嘛,真的要叫仙娥?”
江晏眼神一凛:“伺候?”
“对啊,”仙童仔细回忆,“包括准备餐食,更衣沐浴,穿戴梳洗,画眉添妆……而且殿下您可是亲口说过的,只要她……只要夫人开心,您乐意伺候。”
江晏隐隐嘴角抽搐,被这条龙的骚劲儿深深折服了。
“喔,端来,”江晏再次接过药碗,推着后背把床上的人扶了起来,两指钳住其下巴,掰开,药碗一翻,就这么灌了半碗下去。
“噗!!!啊咳咳咳、咳咳咳……艹啊!”
宋彩被呛醒了,看见皆那张脸时先反应了几秒,而后两手齐上阵,掐住了对方的脖子:“你早就想谋杀我了!你可算又找着机会了啊!你这忤逆不孝、大逆不道的混蛋!”
“梼儿住手!”仙童连忙跑来掰她的手,怒气冲冲,“你好大的胆子,别以为殿下宠爱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放肆!”
仙童显然是更习惯把小丫头当成灵兽来对待,一激动竟然直呼大名了。江晏见他摇晃宋彩,身上金光一震,把仙童震开了几步。
“闹什么?”江晏冷声道,“还嫌不够烦?”
仙童低着头不吭声了,余光却狠狠剜向床上那人。宋彩迎着他的目光,实在是想不明白。就算小丫头原本只是一头坐骑,现在也已经爬床上位了,怎么这个名叫游的仙童一点都不拿她当回事?
“殿下,”仙童说,“半个时辰以后北方戌位要布雷,正巧也是夫人散步的时间,您是去布雷还是陪夫人散步?”
江晏:“自然是布雷。”
仙童一听心中窃喜,他家殿主总算还是以大局为重的。谁知他家殿主下一句接道:“散步提前,马上就去。”
仙童:“……”
宋彩看他那被人抽了耳光似的表情顿时一阵畅快,心道老子现在身怀六甲,就是可以为所欲为!于是指着仙童:“尊卑不分的东西,你给我滚出去!”
仙童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滚出去?”
宋彩:“对,就是你!看见你那两只枣核钉似的眼睛我就脑仁疼,你有空在我面前逼逼不如好好练习一下把眼睛睁大点,二郎神家养的宠物都比你有眼力见儿。”
“你!你!你说……”
“你你你你什么你,快点滚。”
仙童不可思议,他所熟知的梼虽然凶狠野蛮,但骂人从来都不会拐弯抹角。他朝对方干瞪着眼睛,又盼着自家殿主能为他说说话,不曾想他家殿主根本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仙童从小就是跟在皆的身边长大的,还从没受过这等侮辱,自然不肯干,扑通一声跪倒在皆的面前:“殿下,您也要游滚出去?”
江晏没吭声,好整以暇地冲宋彩挑眉,宋彩则掳起袖子:“娃他爹,撵他滚!”
江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