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疑之间,忽然一眼瞥见道观墙内盛放的梅花,索性不再多想,跟着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李巘见她一直发呆,有意转移她的注意力,说:“慎求道观原先是民居。”
易桢也有心不去回想之前的事,搭话搭得很勤:“!我听你说过,好像是一对夫妻的故事,现在是要具体讲这个故事了吗?”
李巘说:“你要听的话,我可以给你讲。”
易桢:“说吧说吧,我想听。”
李巘说:“据说那个丈夫是个有名的浪荡子弟,名声很坏,机缘巧合娶到了一位出身很好的端庄小姐。”
李巘回想起自己在茶楼里听到的那个故事,当时说书的茶客是这么说的:
“那个丈夫爱自己的妻子爱到发疯,但是因为过往的坏名声根本没办法证明自己的爱意,不管他做什么,那位端庄的大小姐都不信他。丈夫想要一个孩子来证明妻子也是爱着自己的……”
李巘接着自己刚才的话说:“那个丈夫喜欢种梅花和养鹤。后来妻子难产去世,他就把鹤放走,将房产送给了过路的道士。”
易桢:“没了?”这么短。
李巘:“没了。”
易桢试图找话说:“那个丈夫很爱那个妻子吧。不然妻子死后也不会散尽家财。”
李巘:“应该是。但是他不告诉他的妻子自己喜欢她。”
易桢不太喜欢这种有话不好好说的故事,吐槽道:“都是自己的妻子了,喜欢不能直接说出来吗。”
李巘说:“喜欢也不都是干净的。”也有很多畸形、压抑、令人透不过气来的喜欢。
易桢还是不太喜欢这个故事:“那他又不说,留着种梅花的时候把自己的喜欢埋到土里去吗。”
李巘:“可能吧。” 如何毁掉一具尸体。
平心而论,这件事对杨朱道人来说一点也不难。
难的是要合理地毁掉,让严加看管这具尸体的颖川王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良娣易白的事情经不住查。她原本仗着积年的宠爱和在府中的人脉肆无忌惮地撒谎作恶,深信只要遮掩得深就不会有人追她的责任。
杨朱真人觉得这人到底和小易不是一母所出。小易虽说胆子大莽得很,人又聪明机灵,但是心底还是秉持着非常朴素的善恶是非观念,为了晚上看怪谈帖子不心虚,坚决不去搞乱七八糟害人的事情。
哪像这位良娣,起死回生、换血续命的桥段也想得出来,胆大反应快和机灵全部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上。
但颖川王府到底是轩辕昂的府邸。他一叶障目不去查的时候也就罢了,真的要查怎么会查不出来。
因此这小半月颖川王府闹得厉害,越查抖出的事情越多,到最后虽然没有明确证据证明易桢才是当初救轩辕昂的恩人,但是轩辕昂只要不傻,就知道若不是易桢才是那个真的恩人,良娣易白根本没必要搞这些有的没的。
现在也只是看在决定性的证据还没找到,以及这么多年相伴的夫妻情谊上,暂且没有将良娣易白发配贱籍。
杨朱真人旁观了整场大戏。
杨朱真人虽然吃瓜,但也是有底线地吃瓜。比如轩辕昂和良娣易白吵着吵着,良娣易白就开始抓着轩辕昂的手去摸自己的心口,一边哭诉说她刺我两刀的时候我好痛啊,一边把轩辕昂往床上带。
这个时候,一般吃瓜群众杨朱真人就开始有序离场了,接下来的场景不太适合观看。
然而瓜的主人轩辕昂一把又塞给他一个新瓜,并且把他摁回了座位上。
轩辕昂不愧是官方认证的虐文男主,贯彻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特性,并没有被美色诱惑倒在床上,而是直接把人推在地上,冷笑着说:“你痛?她就不痛吗?她那么温柔的一个人,痛到什么程度才会流着泪想要杀掉你?”
事件的亲历者杨朱真人表示:“易桢”当时真的没哭,也一点都不痛心,他作证,他就在现场。
虽然颖川王的发言大方向没有问题,情感也很真挚,但是为了洗白某个人编造不存在的事实就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