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手指搅着,对上杜书瑶慎重的视线,半晌才说,“我亦不能直接同陛下传话,只能通过喜乐公公。”
杜书瑶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去吧。”
莲花出门,就按照杜书瑶说的,写了小字条,差人送进宫中。
杜书瑶是当天夜里进宫,她和泰平王一起,被喜乐引着走的隐秘的皇宫偏门。
当夜待到临近子时,杜书瑶从皇宫出来之后,后背上全都汗湿了,是吓的,天子一怒,果然不是寻常人能够承受得起。
还好串串维护得紧,甚至还为了她朝着皇帝叫,杜书瑶在这件事情中,并不能完全地摘干净,只咬死了自己自大病醒来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甚至忘记了自己家在何处,皇帝不是三岁小孩,听她如此荒谬言论,没当场劈了她已经是万幸。
这件事到底能不能彻底地摘干净,还要看她的计划能不能成功。
回程的时候,杜书瑶有些虚脱地靠在泰平王的身上,外面跟着的护卫很多,不是她带来的,是皇帝为她的计划派来的。
他们很显然不是普通护卫,明明那么多人,却像是隐匿在了夜色当中,听不到脚步声。
杜书瑶回去之后,又战战兢兢了整整三日,终于,到了第五天子时,同祝良平约定的时间。
杜书瑶命人用药将泰平王迷晕,披着斗篷站在夜色之中的王府后巷,面色苍白,这两天又瘦了一点点,她手中提着一盏灯笼,紧张得手心微微湿。
子时还未到,她在这里已经站了半个时辰,今夜这场戏必须演好,否则她往后怕是都没有安生日子了。
她其实不太说脏话,但是此时此刻却有些想骂娘。
她只是个死肥宅罢辽,为何要在这里演出年度大戏,她毕业的不是表演专业啊啊啊!
内心抓狂,但是不远处拐角有人踩断了第一根树枝的时候,杜书瑶一抬头,面上便已经哀婉深情,像极了一个苦等情郎的痴心女子——
声音更是急切中带着雀跃和期盼,“平平,是你吗?” 杜书瑶将灯笼提起一些, 对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这样叫了一声,成功把对面的人给叫得脚底一滑。
夜色沉静,沁凉, 连风都十分的微弱。
祝良平身上是会一些功夫的,在距离杜书瑶不远处放缓了脚步, 看清了她提着灯, 满脸期盼的样子。
他那天马车上扔的那纸条,不过是一个试探,祝良平没想到, 这个喝了迷药掉水中都没死的小丫头, 居然还对自己这般的痴情。
不过想想也是, 她虽已嫁人, 可那泰平王是个失心疯,她怕是比独守空房过得还要艰辛, 上次一见,当真是比从前还要纤弱, 必然是过得极其辛苦的。
这种状况下, 确实最好动摇。
祝良平站在不远处, 稍稍收敛轻蔑的神色, 一步步走到杜书瑶提着的灯笼能够映照的光亮之下, 一把抓住了杜书瑶的手, 表情也十分到位。
“书瑶……”祝良平伸手摸她的脸,杜书瑶强忍住没躲, 祝良平摸到了一脸的冰凉, 心中得意更甚。
“你脸怎么这么凉, 是不是穿得太少了?”祝良平故作关切,“是我来晚了。”
说着就要解开披风, 给杜书瑶披上,该配合他演出的杜书瑶立刻按住了他解披风的手,声音带着羞涩说,“我出来得有些早,但是穿得多,不冷的,良平你穿着吧,夜里风凉。”
两个人如此缠缠绵绵了片刻,终于在杜书瑶快要压抑不住的反胃中,祝良平进入了正题。
“那天跟你说的话,字字句句出自肺腑,”祝良平说,“瑶儿,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我保证用不了多久,你我便能真正地在一起。”
“我必然不会薄待你,”祝良平说,“你我订婚多年,你身子那么弱,我父亲一直多有不满,怕你日后身体过于孱弱无法生养,但我却不在意,我一直都想,若娶了你,必然一生一世,尽心爱护你。”
杜书瑶听着这话说得味儿不太对,说爱就说爱,非说他父亲不满意,是要让人觉得他是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让人对他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