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点了下头。
“那怎么没见到你拍戏?”孩子们又说,“你天天跟我们一起上学,可数学还是那么差。城里的孩子书都读的跟你一样差吗?”
年年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是的。我还是其中成绩比较好的。”
这时,方棠过来找她了。
“凤儿,午饭煮好了,快回家吃饭。”
方棠在黄土高原住了三个月,因为天天下地干农活,脸都晒黑了,还学会了一口陕西方言。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就是一位乡下农妇。
“好的,妈妈。”年年跑过去,牵着方棠的手。
程晋交代过,两人之间要用“凤儿”“妈妈”彼此称呼,培养母女感情。
方棠做了羊肉泡馍。嚼劲十足的馍泡在浓郁的高汤里,片片鲜嫩的羊肉伴着晶莹的粉丝,点缀着翠绿的香菜末和葱花,美味极了。
谁能想到,三个月前,方棠连面都不会擀。
“妈妈,导演什么时候来?”年年问。
“怎么?不想当我女儿?”方棠捏了下年年的鼻子,“凤儿,是嫌弃妈妈做的饭不好吃吗?”
“好吃的。”年年小手捧着大碗,把汤也全喝光了。
虽然是假的妈妈,但是她终于吃到了妈妈做的饭菜。
“凤儿,你三岁时,我喂你吃过饭。”
方棠那时还是不知名小演员,在一部清宫戏里演一个小宫女。
“那时你还是一个小不点。”方棠回想着往事,“我还教你念台词。不过你那时太小了,肯定都记不得了。”
年年对幼时的记忆,只有一些零碎的片段。
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的妈妈姜月茹打了她。
原因不知,地点不详。
也许是因为痛苦的记忆往往比快乐的记忆印象更深刻,也许是因为小时候根本就没什么快乐的事,总之她只记住了这件事。
不过,挨打挨骂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毕竟她都被姜月茹扔到林子去了。
夏天的天气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原本晴空万里的天色突然乌云密布,压抑的风声中带了潮气,眼看要有一场突如其来的骤雨。
年年连忙跑出去,把晒在院子里的辣椒收了回来。
一进屋,雨就落了下来。
“糟了!我的鸡!”年年一头冲进大雨中,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把鸡窝里的鸡都抱进屋里。
这些鸡都是她刚搬来的时候,程晋给她买的。
程晋让她好好照顾小鸡,等小鸡下蛋了,就开始拍摄电影。
方棠拿毛巾给年年擦头发。年年拿毛巾给鸡擦身体。
“凤儿,你都把鸡当成宠物了。”方棠笑道。
年年是第一次养小动物,满心满眼的喜爱,“它们都是我可可爱爱的鸡宝宝。”
一场暴雨给闷热的天气带了些许凉意。
电风扇吱呀吱呀地吹着。
方棠给年年盖了薄毯,俯下身,亲了亲她的额头,“睡吧,我的凤宝宝。”
年年抚摸着被亲吻过的地方,咧开嘴唇,开心地笑了:“妈妈。”
方棠应了一声,“怎么了?”
年年摇了摇头。
她只是想叫声“妈妈”。
这种心里暖和和的感觉就是所谓的亲情吧。
鸡宝宝还没开始下蛋,程晋导演就来了。
年年不再上学,在“家”里开始了电影的拍摄。
第一场戏就是徐凤在鸡窝里喂小鸡,她的母亲何春红喊她吃饭。
徐凤回头,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
一条就过。
程晋很满意,把年年叫了过来,摸了摸年年的头:“年年,看来这几个月过得很开心。”
年年纠正他:“我是凤儿。”
程晋愣了一下,“好的,凤儿。台词都背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