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事多,于宫中食得此物,知是荆南特产,特寻配方送之。”
苏阮手中顿了顿,眼神微眯了起来。
祁文府入宫了?
她早上跟谢渊闲聊的时候,还听谢渊说,祁文府跟朝中告了假在府中“养伤”,明宣帝那头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一直冷着他,既不主动召他入朝,就连国子监的事情也大多交给了副手。
今天怎么会好端端的召他入宫?
而且这牛皮糖算起来不是荆南特产,准确的说,应该是江南那边的,谁也不知道起源在哪里,祁文府却特意点了荆南一句。
苏阮想起之前在宫门前谢恩时,特意跟大太监周连说的那些话,笑意弥漫上来。
这是事成了?
澄儿见苏阮突然而来的笑容,有些疑惑:“小姐?”
苏阮重新靠回了引枕上,整个人放松下来:“澄儿,你会做糖吗?”
澄儿愣了愣,说道:“会一点,小姐想吃糖?”
苏阮点点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吃些甜的,你去小厨房里做一些,小心别让人知道了,待会儿咱们寻个机会给祖母偷偷送去几块解解馋。”
澄儿顿时心领神会,想起那个为了防着老夫人吃糖,好像随时随地都能出现的柳妈妈,她压低了声音说道:“那奴婢做点儿桂花糖?早前李妈妈还存了些干桂花,正好能用。”
苏阮说道:“好。”
……
祁文府是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才又见到橘子的。
小家伙熟门熟路的从窗子外跳了进来,脖子上挂着个绸子包着的小布包,一副累的够呛的模样,“啪叽”一下就瘫在了祁文府身边。
祁文府伸手将东西解下来,让金宝将橘子抱下去吃鱼干,而他则是将小布包打开来,就瞧见里面躺着支发簪。 簪子样式很简单,而且瞧着有些灰扑扑的不甚起眼。
祁文府拿近看了眼,惊讶道:“鹰骨簪?”
他往日里也有几个鹰骨做的手串,鹰骨簪子倒还是头一次见。
祁文府拿着簪子踱步走到一旁,伸手拉开书桌下的抽屉,从里面抽出面镜子里,然后将头上先前的鎏金簪取了下来,换上了这支鹰骨簪。
不比先前鎏金簪显眼,鹰骨簪要低调的多。
祁文府对着铜镜照了照,却是极为满意的道,忍不住笑出声:“还算是有良心。”
“什么有良心?”
“大姑奶奶。”
伴随着外头下人叫人的声音,祁韵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她瞧着祁文府脸上的笑容,好奇道:“这是遇上什么好事了,这么开心?”
祁文府下意识的摸了摸头顶的发簪,眼底笑意更深了些,却也没跟祁韵多说,只是放下铜镜起身道:“没什么。”
祁韵看了祁文府一眼,目光在他头上停了片刻,好奇:“你这是什么簪子?瞧着挺特别的。”
祁文府不爱外饰,平日里身上戴着的饰物大多都是祁老夫人挑选的。
祁老夫人偏爱金玉翡翠,祁文府身上自然也都是这些。
今儿个这簪子瞧着虽然挺好看的,可是不那么鲜亮,一看就不像是祁老夫人会买的。
祁文府嘴角轻扬:“鹰骨簪。”
“鹰骨?”
祁韵惊讶,她也还是头一次见到鹰骨做成的簪子,不由皱眉道:“怎么突然弄了这么个簪子?这骨头做的东西戴在头上多不吉利?”
祁文府引着祁韵走到一旁坐下,闻言道:“有什么不吉利的,老鹰熬骨,物竞天择,而且鹰性傲然,远比寻常的动物更加懂得不飞既死的道理。”
“送鹰骨簪只是代表着在她眼中我像鹰,这是夸赞不是贬损,是好事。”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道理。
祁韵有些皱眉,觉着祁文府这话牵强,却还是抓住了重点:“他?谁呀?”
祁文府扬唇:“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