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美溪不想再敷衍她的母亲,撒娇着说:
“太太既然这样疼我,就让我再安静两三年,等过了十八岁就听家里的安排,无论是谁,绝不反抗!”
张太太是愿意把人生最美好的事物给予女儿的,但是她认为的美好,在女儿那里只是幼稚无聊浪费时间的游戏。
看到张美溪说话这样冷清决绝,张太太只好再次叹一口气:
“这可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我看如今这些年轻的男孩子,拿得出手的真少!”
她前一阵还满眼都是青年才俊,现在见女儿不动心,有开始恼火那些男子们没有手段没有亮点来吸引女儿了。
张太太在心底已经给“沪上四少”贴下了无能的标签。“沪上四少”自己可不这么认为,他们一直都是认为自己是人中龙凤的。他们有的是手段,还没有施展出来而已。
在平安游轮的船宴结束的第二天。那位戴着蛇镯的邵小姐的堂兄,擅长做诗的邵公子,就包下了几间上海的花店,用卡车拉了十多万枝的鲜花,去装点了张公馆所在的整整一条街,从公共租界麦特豪斯特路一直延伸到吉姆路。
白色的玫瑰代表了最纯洁无暇的爱情,红色的玫瑰代表了最热情喷发的爱情,粉色的玫瑰代表了感动和誓言。
花朵只是很微小的一个表示,对于诗人邵公子来说,最能表达情感的当然还是诗歌,他除了自己挥毫泼墨洋洋洒洒十多首外,还召集了自己的小团伙青年诗社。
“你们每个人都要帮忙做一首诗。”
让诗歌占据整个报纸的阵地,向着张院长家的千金吹响征服的号角!
……
下章四少领盒饭,但是要明天才能打出来,早睡早起身体好,大家晚安好梦明天见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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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5 高校长的电报
负责保安队的周大少爷有些不太高兴,直接把吉姆路口的暗哨变成了明哨,设下了路障,从此门前路的一整条街都成为张公馆的内街。送花来的卡车被大卸八块,连同那十多万枝的玫瑰一起被送去公共租界的大垃圾场。
垃圾场里寄生着一群靠此为生的城市拾荒者,如同工蚁一般蜂拥而上,娴熟的将玫瑰花儿分类,清洁,自用,送人或者贩卖。
十多万枝花儿相对于偌大一个上海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况且又是花草最繁茂的季节,所以只不过给上海的空气增添了一层甜腻气息,更加上事先没有准备,导致整个上海的玫瑰供销产业链断掉了一周。某些太太小姐房间里日夜绽放的花瓶,插了几天拾荒者贩卖的二手玫瑰。
报纸印刷厂的机器已经轰鸣着做好了准备,准备迎接一批辞藻华丽的爱情赞歌。周大少爷带着保安队在某一刻闯进了“文人集会”。
“立刻结束所有让人作呕的作诗活动,否则代价会很大。”
保安队一排的十多枝枪端起来,枪口黑洞洞的。这样收割生命的洞口,看在惊恐的文人眼睛里,仿佛比可以烧火做饭的煤球还要大上几圈儿。
邵公子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沪上四少之一,此刻竟然还是可以保持冷静的,他伸手推了推眼睛上的酒瓶底圆酒、瓶底厚的镜片:
“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是在考验我么?那我现在就宣布,爱情的美好,是值得人付出生命的。”
周大少爷眉毛微挑,摇了摇头,再也没有说话就转身离开了,他后面一个保安走了上来,抬起穿着军靴的脚丫子踹在邵公子的膝盖上,然后就是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唤了。
爱情当然是美好到可以让人放弃生命的,不过肉体这种臭皮囊过于拖精神力的后腿儿了,伤筋动骨一百天,邵公子消失在上海的社交界整整半年的时间。
……
拥有外交家血脉的唐家少爷实力让人叹服,他竟然通过某种关系或者理由,一连几日都成为张院长书房的座上嘉宾。
在某一个非常凑巧的机会和张美溪巧遇在书房门口的一个荷花池旁,他一脸和煦的拱手行礼,张美溪猝不及防惯性的屈膝回礼。
唐少爷说:
“听说我的未婚妻可以从密斯张这里额外领到一套首饰?”
他的脚步在潜移默化间前进了一步。
这样的问话让张美溪稍稍的有点尴尬,送了首饰就代表不在乎“沪上四少”?从另一方面理解,是不是可以代表“沪上四少”已经重要到让她花费巨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