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再次生出紧张感，上一次是第一次亲手做蛋糕。
他背脊挺直，两手交握，一眨不眨注视着凌安，呼吸都快了些。
凌安先喝一口汤，又吃一口面条，眼睛眯了起来，竖起大拇指，“好吃！”
秦宴放松下来，“那就好。”
他也尝了一口，却发现并没有多好吃，只能说煮熟了，勉强到及格分，能入口。
抓住凌安的手腕，他难得表现出丧气，“点外卖吧。”
看见秦宴的表情，凌安就知道他想什么，咬着筷子摇摇头，笑弯了眼，“不啊，我觉得很好吃，这是你亲手做的。”
秦宴一怔。
凌安放下筷子，认认真真说：“我很喜欢吃。”
秦宴心里柔软成一片，很轻地“嗯”了一声。
他松开握住凌安手腕的手，转而抬起，指节很轻地蹭过凌安的脸颊。
凌安眨眨眼，转脸在那根手指上轻轻咬了下，又顺势握住他的手，“明天我想吃山药排骨汤，我教你，你炖给我喝好不好？”
他大概，永远不会拒绝凌安，“好。”
凌安满意地松开他，重新拿起筷子吃面，吃得像小仓鼠一样，腮帮子鼓鼓，“名师出高徒哦，有我当你的老师，你很快就能成为超级大厨。”
含笑的眼对上秦宴的，“要过一辈子，就要分工呀，偶尔你做饭，偶尔我做饭，再一起收拾碗筷，如果只有一个人做，久了会不平衡的。
人生很短，用来相爱相守都觉得不够，为一些小事发脾气，很不值得。”
温黄色的光从头顶投落下来，落在凌安的脸庞，也落进秦宴的心底，温暖了全身。
心中有一把火，烧得越来越旺，一直到烧到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深深印下了凌安的名字，字迹镌刻清晰，永远不会被磨灭。
秦宴喉头滚动了下，嗓音微哑，带着如沐春风的温柔，“嗯，你教，我学。”
吃过晚饭，凌安坐在沙发，背靠在秦宴半边肩膀，长腿放在沙发上，低头研读剧本。他在心里反复找顾青的情绪，在心里模拟一遍，觉得满意，才继续下一段。
秦宴在回复邮件，偶尔打个电话，在忙工作。
两人这么坐在一起，没有说话，各做各的，可是，气氛却温馨的能醉人，不管是秦宴还是凌安，都享受其中。
对视一眼，空气中都泛着甜。
到九点，两人默契地放下各自的事。
“看部电影再睡觉？”凌安问完，抱起跑到沙发边舔他的阮呼呼，揉揉它的肚子，阮呼呼的大脑袋搭在凌安手臂，耳朵动了动。
“好。”
凌安放下阮呼呼，拍拍它脑袋，让它自己玩，然后自然张开双臂，尾音扬了扬，“不想走路。”
秦宴抱起他，凌安开心地在他脸颊亲一口，小孩一样，“冲鸭，秦先生。”
秦宴轻笑了声，眼底藏着宠溺。
进到放映室，凌安坐在沙发，见秦宴挑好碟片，就迫不及待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他来坐下。
灯光调暗，只留下一盏落地灯，投影仪投到荧幕上，电影缓缓拉开序幕。
不知道秦宴的手是不是开了光，凌安发现他随手一挑，就拿到他最早演过的一部电影，没在内地上映过。他捂住脸，想把黑历史藏起来。
然而，已经来不及。
电影开始他就出场了，当然也退场得很早，全程加起来不过两分钟。
他饰演的角色，是个女装癖、瘾君子，还是鸭，生活在最底层。
一开场，他就穿着裙子抠脚底，涂着大红唇，肩带要掉不掉，露着半边肩膀。
偏女性化的妆容其实并不难看，甚至可以说很漂亮，完全没有违和感，还勾人，但因为人物设定，他表现出来的模样憔悴而颓丧，浑身都笼罩着那种死气，非常麻木，第一眼，就令人非常不舒服。
角色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烟，背靠着墙粉脱落的墙，小小房间里，每个人都跟他神情相似。
老式的门被推开，发出“吱呀”声响，房间里没人抬头。
一个男人逆光走进来，塞给凌安饰演的角色一包东西，粗糙的手又掐了把他脸颊，顺着他的脖颈，摸到肩膀，手法暧，昧。
其实尺度就到这里，毕竟他只是路人甲，名字都没有，台词就两句，但跟着男朋友一起看，凌安还是觉得怪，连忙抬高手，挡住秦宴的眼睛。
秦宴拉下他的手，拢在掌心，“没关系。”
“嗯？”凌安一时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