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自然察觉到他的异样,伸手在江纾额头探了探。
明显偏高的温度从掌心传来,他低下头,在一盏盏一晃而过的路灯照耀下,他看见了江纾面庞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这时候他已经顾不得其他,为了能让江纾舒服一点,秦墨没去管前面的林晁看没看他们,直接一把将江纾揽入怀中,两只手更是抱得死紧。
“忍一忍,就快到家了。”他凑到江纾耳边对他说,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语气轻柔得像在说着情话。
江纾依偎在秦墨的怀里,头依旧胀痛,还不断打着冷颤,只知道往更舒服的地方蹭去,他听不清秦墨在讲些什么,突如其来的感冒烧的他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江纾只觉秦墨是在很遥远的地方说话,声音模糊到他根本分辨不出对方说了什么。
江纾想跟他说自己没听见,可是实在太累,累到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好好睡一觉。
可是没过一会,冷到颤抖的身体又开始逐渐升温,热得全身上下都在冒汗,本来温暖的火炉成了烤箱,江纾难受得在秦墨怀里动来动去,试图挣开。
他的表情也变得越发痛苦,不停地喘着粗气。
秦墨看见江纾的额间已经冒出点点细汗,手里也全是热汗,情况实在不妙,他眉头紧皱,语气急促地对林晁说道:“快去医院。”
“就快到了。”林晁的神色同样凝重,早在秦墨抱住江纾时他就注意到了,知道江纾的情况不能再拖,立刻就掉头朝就近的医院开去。
一到医院门口,秦墨打横将江纾抱起,快步进了医院。
林晁刚停好车从车上下来时就看见秦墨都快要走到急诊室了,他的心底不由得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个秦墨似乎紧张得过头了。
身为同志,他一眼就能看出秦墨对江纾不一般的态度,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起林晁就看出来了。
秦墨的占有欲从来不加遮掩,那双眼睛永远都放在江纾身上。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若是江纾只把秦墨当成朋友,而因此拒绝秦墨,林晁担心秦墨会干出什么伤害到江纾的事来。
江纾毕竟是那个人的孩子,有关那个人的事就是林晁自己的事,考虑到江纾的安危,林晁有权替江纾做出选择。
晚上医院的人流量并不多,林晁找到他们时江纾已经在病房里挂着点滴了。
病房是几个病人一起住的那种,现在是晚上,病房里就只有江纾一个病人在,江纾就睡在第二排靠右的病床上,秦墨正坐在他的身边,林晁眼尖地注意到秦墨握着江纾的手从没放开过,即使是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林晁也能从他的表现中看出他对江纾的紧张担忧以及那无法被忽视的独占欲。
压下心里面对江纾的担忧,林晁朝秦墨走去,问道:“怎么样了?”
“40度。”秦墨头也没回低声说,他的目光专注,眼里只有江纾。
江纾睡着了,林晁不想吵醒他,轻轻拍了拍秦墨的肩膀,在他耳旁悄声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秦墨愣了一下,才点点头。
林晁放轻步子,先一步走出病房,秦墨紧随其后,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
出来后,两人静默无声地走出医院大门,在确定不会吵醒到江纾且不会让他听到后,方才停下脚步。
不知道为什么,林晁下意识的不希望江纾听到他接下来要跟秦墨说的话。
“你想知道自己父亲是谁吗?”
林晁没有错过秦墨一闪而逝的眸光,他紧握住拳头,声音有些克制的低沉:“是谁?”
对于父亲,秦墨没有任何期待,只有恨,即便这个父亲于他而言是那样的陌生。
这个男人一时的兴起,造就的是他半辈子的噩梦。
既然不要,为何要留下他?
林晁看出他隐忍的情绪,想像知心哥哥那般安抚他,只可惜手还未触摸到他的发梢就被秦墨躲过去了,林晁无奈摇摇头,接着道:“你的父亲不是本国人,他的身份地位我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