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事能打破他这么多年来的坚持?
“叔……”江纾还是没忍住心里那点好奇的欲望,禁不住想问。
林晁却打断他:“小纾。”林晁点了两下烟,烟灰脱落进烟灰缸中,他的表情平静,语气是很少见的命令口吻:“我跟你爸商量过了,过几天送你出国留学,那边有熟人照应,你不用担心太多。”
怎会这么突然?
江纾皱起眉头,不太理解地看着林晁:“是爸的意思?再过不久我就可以去公司学习了,这时候却让我出国,为什么?”
林晁吸了好几口烟,才悠悠叹口气道:“罢了,你总归是要知道的,我知道你一直在找秦墨,但我不让你跟他接触,也是有原因的。”
林晁灭了烟,拿出手机递给他,上面显示着一张张图片。
这些年来江纾确实一直在找秦墨,他没有忘记任务,日子照常过,找人的队伍却日渐壮大,可终究是大海里捞针,什么都查不到,他猜测过许多秦墨会去做的事,他甚至以为秦墨是不是已经被那个家族给秘密处决了,可系统并未判定他失败,就说明秦墨没有死,但越是这样,他反而越是不安。
江纾接过林晁的手机,放大照片翻阅着。
这些照片都是偷拍的,应该是用价值不菲的单反拍的,照片很清晰,每一张照片的右下角还标注了拍摄日期。
日期从秦墨出国那天起就在记录,林晁很谨慎,没放过对秦墨一丝一毫的监视。
秦墨这些年变化很大,从一个青涩稚嫩的大男孩慢慢变成一个散发着荷尔蒙的成熟男性。
在早期的照片里,可以看出秦墨过得并不好,他穿着迷彩服,出没的地方似乎总是在酒吧,而他总是一个人呆着,手边点的酒永远是杯马提尼,照片只照到他的侧脸,距离有些远,江纾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每出现一张在酒吧里的照片,秦墨身上的伤就会多出许多,有一张的伤严重到江纾都忍不住心头一紧。
那是一条从天灵盖划到头顶的刀伤,皮开肉绽,尚未愈合,秦墨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那条纱布已经被染成血红,可他好像都不觉得痛,依旧执着的坐在平时的位置上,手里摩挲着那一杯马提尼。
这次江纾看清了他的神色,他的表情柔和,思绪飘远,像在怀念。
他在怀念什么?
为什么怀念?
江纾心底里似乎跳出了一个答案,可他强行压下了这个答案,匆匆阅过一张张照片。
林晁一直在旁默默关注着江纾,他又重新抽起一根烟,见状道:“别担心,有我在他不能把你怎么样。”
“这几年来他过的都是些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他们家族所设的考核太过残酷,也很隐蔽,我只能搜集到一些他在大陆的活动,却无法得知他在其他地方具体做了什么。”
“秦墨他变了,又或者说是他天生就该如此,他们所做的事只是把他骨子里的血性、残忍释放出来罢了。”
“近年来他掌握了不小的势力,最近的活动是在盛达,目标很明确,就是你。”
“他现在不是个你能招惹得起的人,我会尽快安排就近的航班,这几天就把你送走。”
离开本家以后,江纾没有回学校,而是去找了唐巧巧。
任务耽搁了几年时间,江纾不想跟秦墨见面,既然不能再用先前的法子完成任务,那他就该用迂回的方式来完成。
这个突破口就在唐巧巧身上。
唐巧巧在学校附近租了套房,房间小而温馨,整洁干净,并不杂乱,墙面刷的是粉红色的油漆,坐的软椅是古怪的动物爪子,几个布娃娃有规律的摆放在墙角。
这跟她表现出来的性格不太像,一开始进来的时候江纾会这么想。
“怎么来了?”唐巧巧给他开了门。
“我这几天要出国。”江纾向来对唐巧巧有事说事,不会说多余的话,屁股还未坐下,他就说出了自己的请求:“秦墨回盛达了,我想你帮我去看看他,如果有什么需要帮的你就多担待着点,不用说是为了我,就当是给自己积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