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菡娘带了两麻袋天冬草,共六十六斤,近六贯钱。掌柜的对方菡娘很有好感,一挥手直接给算了个整,算了六两银子。
六两银子!
方菡娘强忍开心,一脸镇定。
果然中草药就是个暴利行业啊!可惜山坳里的天门冬被她挖的差不多了,剩下一些未长成的,方菡娘总得留着人家休养生息。
掌柜的有些好奇的扒拉了下另外一个麻袋:“小姑娘,这里面又是些什么?”
方菡娘打开麻袋让掌柜的看了下:“是我晒制的一些野红梅,打算找个茶铺看看他们收不收。”
掌柜的哈哈一笑:“小姑娘你又何必另找茶铺,红梅茶这一类的药茶,我们这也是做的,自然也收这干梅花。”
方菡娘倒不想还有这意外之喜,笑道:“那我就一事不烦二主,掌柜的您给算算这是多少。”
掌柜的喜方菡娘这落落大方的姿态,见这个小姑娘虽然衣衫破旧,眉宇间却无卑怯之色,一派落落大方,五官明丽行止有序,一看就不是小门小户养出来的,他也乐得给个方便,以五十八文钱一斤的价格,收了这麻袋野红梅。
只是花瓣原本就分量轻,晾干后分量更轻,这一麻袋的野红梅不过也就是四斤三两,卖了二两五分银子。
结算完,方菡娘惦记着车夫的嘱咐,问掌柜晕车的药要多少钱,减掉一并算。
掌柜的哈哈一笑,让伙计去柜台拿了几个小药包,送给方菡娘:“不值几文钱,算我谢谢小姑娘这些天冬草了。”
方菡娘道过谢,怀揣着八两五分银子,心里美的直冒泡。
正文 第二十章 古代治安可真差
穿到古代后,这还是第一次来县里,方菡娘自然要多逛些。
她东瞅瞅西看看,县里的繁华是他们那个方家村没法比的,方菡娘感觉自己就像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看哪都是新鲜。
想到快过年了,方菡娘从点心铺花四十文钱买了两包糖两包点心,打算给家里弟妹一份,再给六叔家送一份去。
路过一间银楼时,方菡娘想起六婶头上的木簪子,心中一动,进了铺子。
铺子里的伙计见着客人是个穿着快要洗掉色的袄衫的小姑娘,眉头一皱,挥挥手就驱赶:“哪里来的小丫头,走走走,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吗?”
方菡娘心知看衣识人是社会常态,也没生气,自顾自的看着柜台里陈列着的银簪子,挑了个簪头做成迎春花的银簪:“这支多少钱?”
伙计鼻孔里出气,看都不看方菡娘一眼:“这支值二两银子,你出的起吗!”
方菡娘神色淡定的掏出角碎银子:“包起来,找钱!”
那伙计目瞪口呆,还是旁边候着的另一个伙计眼明手快的过来收了钱,嘻嘻哈哈赔笑:“小姑娘,您等着,我这就给您包好。”
银簪子装在一个木制雕花盒子里,方菡娘接过找来的零钱,一手接过盒子抱着,头也不回出了门。
“噗嗤。”楼上雅间里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孩趴在扶杆上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回头跟雅间里的人说话,“小叔,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
显然雅间里的人毫无兴趣,口都懒得开。
那孩子见没有回应,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自问自答:“哎呀,小叔,就是前些日子我跟你说过的那个,跪着求她爷爷奶奶给她姐弟三人一条活路的那个小女娃啦!”
雅间里的人抿了口茶,并没有说话。
“不行,我得去看看。”小男孩眼珠子咕噜转了转,他这次偷着溜出来玩,结果小叔被他爷爷指派来抓他回家,好悬没被骂死,幸好小叔本身就是个万事不上心的淡漠性子,带着他一路回京还由着他逛,这趟说什么也要玩个尽兴。
小男孩打定主意,溜溜哒哒跑下楼。
雅间里的人放下茶杯,便有随从领会了领导的精神,挥手让银楼里的人把小男孩方才挑的一堆首饰都给包起来,陪在一边的银楼掌柜心里差点乐开了花,好话不要命的从嘴里冒:“小少爷真是一片孝心,给母亲选了这么一堆首饰,想来夫人心里一定很是安慰。”
随从冷飕飕的瞥了一眼掌柜:“我家主子,岂是你能妄议的?”
掌柜一愣,连忙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哎呦你看我这张嘴,贵人就当小人什么也没说罢。”
随从冷哼一声,甩出一张银票,抱着那堆首饰,也不知如何隐匿了身形,竟是再也不见,只余雅间中那冷寂的少年,缓缓起身,离开雅间,拾级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