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艾娘气得脸红脖子粗,怒视着高婆子,心里满是屈辱。“我知道我做的肚兜不好看……但好歹这也是一份心意……”
高婆子笑道:“行了,别跟老婆子扯些有的没的,实话跟你说把,虽然我们夫人并不是个刻薄的,但她收到你这肚兜,心里也定会骂死你。你看看你买的这是什么料子的?啊?婴儿皮肤那么娇嫩,你这肚兜不超过十文钱吧?这种的也好意思拿来给我们澜哥儿穿?要是磨坏我们澜哥儿皮肤,我告诉你方艾娘,你死一万次都不够我消恨的,”
高婆子痛快淋漓的骂了方艾娘一顿,直到骂的方艾娘面无血色,这才舒爽的住了口,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方艾娘憋不住了,大骂道:“你这老虔婆也好意思让我滚!我就等着,到底是谁滚!”
放完狠话,方艾娘大迈步的屈辱离开了。
澜哥儿毕竟是早产,有些闹夜,两个乳娘都不要,声嘶力竭的哭着,
焦氏心力交瘁的哄了澜哥儿大半夜。
直到后半夜的时候,府上有些嘈杂起来。
焦氏憔悴的吩咐道;“去看看是哪个院子这么不懂事。”
琥珀正好今儿守夜,连忙起身去打探消息,回来的时候步子却带上了几分虚浮。
焦氏一见琥珀这模样,心里咯噔一下,心道不好。
果不然,焦氏只稍稍逼问了下琥珀,琥珀就竹筒倒豆子似得全跟焦氏说了。
焦嫣容病了,上吐下泻的厉害,如今也已经开始半昏迷了。
焦氏一听心中急的不行,方生产完的身子更是没法支撑,她喊了一声“嫣嫣”,复又晕了过去。
焦嫣容这事不止惊动了焦氏,更是把方菡娘姐弟三个也都给吵醒了。
方长庚忙的焦头烂额,一边是不知道什么病的小女儿,一边是刚生完孩子的妻子。
方菡娘不忍见她爹那么纠结,连忙道:“爹你去焦姨那边吧。嫣妹妹那边请的大夫应该快到了,等他到了给嫣妹妹看过,我就带大夫去焦姨那边。”
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方长庚只得点了点头。
方菡娘赶去焦嫣容院子时,焦嫣容院子里站了不少有头有脸的焦府管事跟下人,她深吸一口气,领着弟弟妹妹径自穿过院子。
焦嫣容还在昏迷,唇边的白沫已经被蝴蝶擦拭干净,唯余下一丝丝刚才刚刚溢出的。
大夫还没来,方菡娘坐到焦嫣容床边,见白天还活蹦乱跳的焦嫣容这幅憔悴模样昏迷在床上,方菡娘心头一阵火起。
最好别让她查出这件事是有人故意想害焦嫣容。
不然,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到底怎么回事?”方菡娘平复了一下心情,冷静的问。
焦嫣容躺着自然无法回答她,回答方菡娘的是蝴蝶。
蝴蝶扑通一声跪在方菡娘跟前,声具泪下:“大小姐,我们小小姐晚上下了学,就去太太院子同太太一道用了饭,回来后没过多久就开始上吐下泻,不一会儿就昏迷不省人事了……”
方菡娘心里一惊,莫不是食物中毒把?
要真是食物中毒,那也不至于只有焦嫣容一人昏迷了?
方菡娘道:“你再仔细想想,你家大小姐今儿都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蝴蝶脸上还挂着泪痕,说话还带着几分哭腔,她认真的想了想:“并没有……”
方菡娘打断她:“那你把你小姐今儿的行程从头到尾跟一一我汇报一下。”
蝴蝶虽然有些懵,但还是依言照办了。
当她听说今儿焦嫣容上学时路过后花园,发现有一位陌生的姑娘在那弹琴唱歌,因着焦嫣容不认识对方,还特特问了对方名字,这才知道眼前的陌生姑娘就是借住在她家的碧水……的时候,方菡娘喊了停。
蝴蝶愣了愣。
方菡娘细问道:“这位碧水姑娘还做了什么?你统统详细的告诉我。”
蝴蝶想了想,这才不确定道:“好似,那位碧水姑娘,请我们家小姐吃了一碗甜枣羹……”
莫名其妙就请焦嫣容吃甜枣羹?
没鬼这就有鬼了!
方菡娘沉着脸,对茉莉道:“喊上几个粗壮的婆子,把碧水姑娘请过来。还有方艾娘,也一并带过来。”
蝴蝶再迟钝也听出方菡娘话里的意思了,她惊讶道:“大小姐,不可能吧?我记得碧水姑娘桌子前面也摆了碗红枣羹,她还陪着我家小姐吃了几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