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郡主想到之前她在皇后宫里,因着姬谨行护送柳瑜君出京的事好生不快。皇后娘娘为了安慰她,曾经暗示过,说永安侯府已经败落,那柳瑜君虽说是永安侯世子膝下唯一的嫡女,但身份还是有些不太够格,即便嫁给十一王爷,也不过是当个侧妃。
侧妃也不行!
福安郡主攥了攥拳头,心里暗暗的想。
等她回过神,方菡娘已经同铠衣男子擦肩而过,离了雅座。
铠衣男子一直没有作声。
雅座里一时间有些尴尬。
那阮岳风见状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准备跪下给这位向来严厉的三哥认错,希望他能看在自己痛哭流涕的份上原谅自己——最起码别再把他丢到那个鸟不拉屎的西山军队里去历练了……
谁知道,他那向来严厉的阮三哥一脸沉思,半晌没理他。
阮岳风那个胆颤心惊啊。
雅座里氛围更是尴尬了。
许久后,那阮三爷才缓缓开了口,问道:“方才那个姑娘,是谁?”
福安郡主哈哈两声,嘲笑道:“呦,那狐媚子果然有几分本事,咱们阮三爷才见了她一面,就被她勾得神魂颠倒了?”
铠衣男子阮三爷的眼神在福安郡主面上一扫:“少废话,她是谁?”
福安郡主冷冷一笑:“那种贱民,说她名字都脏了本郡主的嘴!你问旁人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姜思华便知道又该是自己出来为这福安郡主园场子了,她心里头也很是不愿意,但面上却不得不挤出笑来,同铠衣男子道:“阮三爷,那个女子姓方,名菡娘,据说是云城商人之女。”
铠衣男子缓缓重复道:“云城商人之女?”
“对。”姜思华忍不住又在铠衣男子抹黑了方菡娘一把,“小门小户里出来的,也不知廉耻二字怎么写,竟然仗着曾经救了林浩帆一命,就大咧咧的住进了谨王府养伤去了。”
铠衣男子皱着眉头,却没有理会姜思华话里的“作风”,只是又问道:“你可知,她母亲……姓甚名谁?……”
铠衣男子问这话时,身上的铠甲都在微微颤抖,似是很紧张。
姜思华不是个蠢笨的,这才察觉出几分不对了,她疑惑的想了想,绞尽脑汁的想着关于那方菡娘的一切。
其实福安郡主查到谷掌柜头上也纯属巧合,谷掌柜这几日在洽谈的那个商铺,背后主家正是姜思华她娘,这一谈,自然要适当的交底,姜思华恰巧听她娘说了那么一句“云城商人”,她那几日正好因着云城的商人之女方菡娘心烦意乱,听到一个“云城商人”,自然是起了疑,上了心。
结果顺藤摸瓜一查,正好巧了,那还真是跟方菡娘有关的。
姜思华立即就把这事讲给了福安郡主听,福安郡主这才起了念头,把谷掌柜抓起来,逼方菡娘现身。
眼下阮三爷这般问,倒让姜思华想起一桩事来。
那个谷掌柜似是曾经说过,他效力于焦氏商行。
这焦氏商行,自然不会是方菡娘她父亲的,那定是方菡娘她母亲的了。
她有些不太肯定道:“……她母亲,似是姓焦。”
“姓焦啊……”阮三爷极其失望的垂下了眼神,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阮岳风双腿战栗,小心翼翼的看向阮三爷:“三哥,咱们……先回去?”
阮三爷想起这事确实要回府再确认一番,他点了点头。
阮岳风心里头差点欢喜的跳起来,天哪,他三哥竟然没有提把他扔到西山军队里头的事!
结果他刚欣喜没多久,阮三爷带着他下楼时,突然道:“你既然不愿意念书,从明儿起,你收拾铺盖去西山军队吧。”
阮岳风差点给他这位阮氏嫡系出身的三哥给跪了。
但阮三爷向来说一不二,阮岳风再怎么痛哭求饶,也无法让他这心硬似铁的阮三哥回心转意了。
阮三爷心思并不在那个不成器的旁支阮岳风身上,他今天不过是得了阮岳风他爹的请求,这才去聚德楼把阮岳风抓了回来。倒是没料到,让他碰见了那么一个意外。
……
方菡娘回到谨王府时,脸色已经平静了不少。
她一回院子,便一言不发的去收拾了东西。
茉莉大惊失色:“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