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菡娘还是同姬谨行走向了那边的小巷子。
只是在拐进去前,颇有些小心的探头进去看了看。
姬谨行看到方菡娘这做贼般的模样,眸色沉了沉,心里头只想着,确实要早些把她娶回家了,连两个人一起在外头走一走都要害她这般担惊受怕……
方菡娘没注意姬谨行的表情,见这巷子里头果然一个人也没有,方菡娘心里一松,欢快的拉着姬谨行就往巷子里头走。
只是走近一户人家时,里头传来一个小男孩极为高昂的笑声:“……爹,快看,我能举动这口小缸了!”
然后那户人家未关严的门缝里,传来一个浑厚又带着笑意的声音:“华儿真厉害,力气可真是大。”
方菡娘原本微微含笑的脸,在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时,如遭雷击。
她记忆力极好,认人或者认声,都极准。
这声音,分明,分明是她二舅舅的声音。
可是,她二舅舅……不是只有阮楚白一个儿子吗?
那这……又是谁在喊他爹?!
方菡娘浑身僵硬,愣在了小巷中。
姬谨行几乎是立马察觉到了方菡娘的不对劲,他神色一变,搂住方菡娘。
方菡娘下意识的比划了个“嘘”的动作。
姬谨行对阮二老爷的声音不熟悉,但方菡娘听到那父子二人的对话后变得这般惊愕,再加上之前阮二老爷拐进了这条巷子……以姬谨行的聪明,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然后两人就听到一个极为温柔的妇人声音从院子里传了出来:“华儿,快把缸放下,小心砸伤脚……”
男人同小孩都笑着同那妇人说了几句。
妇人笑道:“老爷可别再夸华儿了,前几日给华儿启蒙的先生说华儿天资聪慧,这小家伙在家里已经得意了好几日了……你再这般夸他,他怕是要尾巴翘上天了。”
三人说说笑笑的声音逐渐远了,怕是进了屋子。
方菡娘半天没说话,姬谨行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方菡娘揉了揉脑袋,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那微微敞开半条缝,没有关严的院门,拉着姬谨行离开了这条小巷。
待走出这条巷子,方菡娘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有些沉默了。
“听说二舅舅同二舅母是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半晌,方菡娘才这般轻轻道。
姬谨行对于平国公府的事,本就知道一些,自打知道了方菡娘是平国公府的外孙女,更是几乎把平国公府的人际关系都狠补了番功课。
他是知道的,二房的阮二老爷同安二夫人,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但因安二夫人曾经受伤,生育甚艰难,在近四十岁高龄时才冒着生命危险产下一子,起名阮楚白。但阮楚白月里不足,身子孱弱的很,大夫都不敢断言能活几岁,阮楚白这些年也确实是泡在药罐子里头长大的……
姬谨行板正了方菡娘的肩膀,看着她,道:“这事你先别管,我会使人查清楚。”
方菡娘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不说。”
她是平国公府的表小姐,若是在事情真相还没出来前,冒冒失失将这事告诉了外祖母,那万一并不是真的,或者有什么误会,那不就是冤枉了二舅舅吗?
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她就当这件事没碰见过!
方菡娘深深的吸了口气。
在剩下回去的路上,因着这个事, 方菡娘情绪都不算太高。
姬谨行很不愿意看到方菡娘这副模样,他站在方才那间茶楼后院的小巷子里,认真的看着方菡娘:“你在担心什么?”
方菡娘抿了抿唇,看了姬谨行一眼。
姬谨行越发觉得要弄清楚了,他坚持的看着方菡娘。
方菡娘被姬谨行那严肃的眼神给弄得有些不自在,半晌才别别扭扭道:“以后,以后你要是也在外头……”
姬谨行的脸色立即变了。
姬谨行又是好气,又是有些心疼方菡娘,他板正了方菡娘的肩膀,让她看着他,方菡娘却有些不好意思看他。
“在你心里,我是那种人么?”姬谨行平静的问道。
方菡娘脸都红到了耳朵根,她微微垂下头,嘟囔道:“……以后的事谁知道呀……反正到时候你要是变了心,我就同你和离,随便去我弟弟妹妹家都能过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