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有人喊“拿凉水泼醒她!”
这话引起了阵阵附和。
也有人喊“把她衣服扒了扔出去,也让她冻死算了!”
这话就涉及到一些比较露骨的联想了。不少汉子都心领神会的嘿嘿嘿笑了起来。
京兆尹任由下头的人叽叽喳喳自由发挥着,也没有拍惊堂木。
直到后头,呼声越来越大时,京兆尹这才以一副为民请命的好官模样,宣布将孔氏投入大牢,此案择日宣判。
……
外头的消息长了翅膀一样传到了平国公府。
掌管中馈的安平翁主是头一个知道的。
向来温柔和气的安平翁主,头一次,把手里头拿着的茶杯给摔到了地上。
她勃然大怒:“怎么会有这种不堪的传言!”
什么人面兽心,狠毒一类的词,都被人贯到了平国公府女眷的头上。
同安平翁主说这个消息的是采买上的薛婆子。
薛婆子一家子都是平国公府的家生子,一身荣辱福祸都是跟平国公府息息相关的,她在外头冒着风雪采买时听到旁人说闲话,她还在奇怪,这又是风又是雪的,还有人出来唠嗑……薛婆子好奇的凑上去一听,脸都白了,待她再听到那些人在那带着讥笑嘲讽意味说着平国公府女眷的时候,薛婆子再也忍不住,同人大吵了一场后,匆匆赶回了平国公府,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安平翁主。
薛婆子恨恨道:“都是那孔氏,打着平国公府女眷的名号,在外头干了坏事,这下可好,外头的人把那脏水都泼在咱们平国公府女眷头上了!”
安平翁主心里头恨得差点想把孔氏给咬死完事。
她一把年纪了,又是皇室贵胄出身,这些个话,其实对她影响还不是很大。
但她下头,还有两个心肝宝贝的女儿啊!
大女儿阮芷汀,眼见着就到了说亲议亲的年龄,一下子出了这么桩事,女儿家的声名就等于全毁了!
安平翁主头一次,急得毫无形象,在屋子里头走来走去。
但是,她说什么都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
薛婆子就试着同安平翁主提议:“……咱们府上都说表姑娘聪慧机敏,不如,把表姑娘请来?毕竟,表姑娘眼下住在平国公府里头,这桩污糟事,也对表姑娘有影响啊。”
这话倒是提醒了安平翁主。
安平翁主倒不是想利用方菡娘,她是想起来,方菡娘眼下同那位十一王爷谨王……还有些事呢!要是那些污糟话,传到谨王爷耳朵里,那……
安平翁主神色大变,立马遣了心腹婆子,去了方菡娘那里。
方菡娘来得很快。
因着安平翁主的心腹婆子什么也没说,只说世子妃有请,方菡娘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笑意盈盈的迈进屋子,安平翁主立马起身迎了上来。
“大嫂,怎么了?”方菡娘笑着问道。
其实方菡娘心里头隐隐也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毕竟今晚的认亲宴也快开始了,若是有些不紧要的事,完全可以把话留在那时候说。
方菡娘也知道她这大表嫂,向来是个妥帖又细致的人,不会说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急吼吼的把人喊来。
说起来,这般着急的派了心腹婆子请她过去,还是头一遭呢。
安平翁主把方才薛婆子说的事同方菡娘简要的一说。
尽管那些个污糟话,安平翁主都省去了,只简要的说了句“不太中听的流言”就一笔带过,但方菡娘是何等聪慧,猜都能猜到那些个话有多难听。
平国公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孔氏在外头丢了人,出了丑,外头那些个嚼舌根的百姓会饶得过平国公府里头其他的人?
方菡娘神色沉了下来。
安平翁主有些着急道:“……菡娘,眼下你可要小心,万一这些话传到谨王耳朵里……”
方菡娘这才知道,安平翁主这是在担心她同姬谨行的事。
方菡娘简短的解释道:“大嫂放心。他……不会信那些的。”
她现在无心同安平翁主解释些什么,方菡娘顿了顿又道:“眼下孔氏这事,着实有些棘手了。我同谨王,倒是无所谓了……但眼下,无论是香香还是妙妙,都在议亲,这事一出,对她们俩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安平翁主听得这话差点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