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人都已是散的差不多了,苏惜月才到了瑞王的身边儿站定,“明熙,想不到你的思虑竟是如此周全!这样一来,咱们就掌握了主动权,毕竟,若是真的将卢江给扯了进来,这江南,怕是真的就要乱上一阵子了!至少,这底下的官员们,会是个个儿胆战心惊,这该干的事儿,怕也就是干不好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瑞王轻握了苏惜月的手,看向了这一片废墟,“好好儿的一座别庄,竟然是一夜之间,便烧成了灰烬,着实是可惜了!”
苏惜月轻笑道,“你这人也是!为何不心疼粮食?反倒是心疼起了这庄子?”
“惜惜早就看明白了,不是吗?”
苏惜月再度浅笑,“我知你面上虽冷,却也是心怀百姓,不然的话,又何需费尽心思,布下了这等局中之局?你先是将五万石的粮食,刻意幌报成了十万石!你这是料准了这粮食会再让高家给吐出来,而且是还得多吐出一倍来!”
“还有呢?”瑞王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的小妻子,等着她的再度品评。
“你顺滕摸瓜,找到了这里,并且是发现了大量的粮食。这会儿,一把火烧了,自然是所有人都以为那粮食也是随之化为灰烬!而高文阳这会儿应该担心的,不是自己会被按个什么罪名,而是那支私兵,会不会给露出一些端倪来!若是果真如此,那才是他们高家,真正的催命符!”
“你这丫头,果真是聪明!”瑞王说着,还伸手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那现在呢?你想如何?”
“接下来,应该就是搜查高家了!本王已经命人在高家的祖宅里也藏了十几车的粮食,这样一来,彻底地搜查一番,自然就是免不了的!而高文博也必将会是牵扯其中,其罪名便是通风报信,协助高文阳抢劫官粮。如此一来。高家,基本上就会只剩一个空壳儿了!”
“你真的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高家完了?”苏惜月自是不信的,这高家在江南的声望极高,再加上他们在江南经营多年,必然也是有着诸多的财路和亲信。若是就此完了,不免有些可惜。
“惜惜不赞同?”瑞王不答反问道。
苏惜月摇摇头,“若是高家真的还有能人的话,也未必就不能将高家扶植起来,使他们能够一心为你卖命,或者是说,为了朝廷效力。不再是只贪图一己的私欲了!”
“本王当初果然是没有看错你。事事都被你给料中了!”
“呃?”苏惜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瑞王笑道,“事实上,本王和明存联手,这几年,可是一直在暗中扶植着高家的一支旁支。说是旁支,也是当年明存生母的亲堂兄。只是后来因为与高文阳在家族利益的一些问题上出现了分歧,所以,就迁到了乡下,很少再回苏州城了。”
“原来如此!想不到,你们这一局,竟然是布的如此精妙!只是,高文阳和高文博所犯下的罪行,怕是要罪及九族了!”
“你放心。既然是本王有意的扶植了他们,就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倒了!那本王这几年的心力和财力岂不是白耗了?再说了,这中间,还有明存在调停着呢。他在京中,一切自然就会好办的多了。”
苏惜月明白,他这意思是说,有秦王在京,皇上的耳边,不一定听见的,就只是一味地打击高家的话!换句话说,秦王和瑞王二人早已布好了局,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然后让整个高家,或者说是整个高氏一族,彻底地翻天了!
两日后,高氏一族在乡下的旁支,也就是高文阳的堂弟高文安进城,控诉了这些年高文阳所犯下的累累罪行,并且,将高文阳和高文博联手坑害族人!所有不顺其意者,不是被放逐到了乡下,便是莫名其妙地暴毙,再不然,就是直接给赶出了族谱!
如此一来,原本是一直在议论着高家的不是的人们,渐渐地变了口风,又成了是抚安伯不仁不义,居然是连同宗之人,都不肯放过,心思恶毒,简直就是令人发指!
而不如瑞王和苏惜月所料,果然那高文阳和高文博以卢夫人这些年来,前前后后,总共是从他们这里收受了近十万两银子为由,威胁卢江!
卢江若是不能网开一面,那么,卢江势必也要跟着一起倒霉!若是卢江肯放他们一马,那么,他的太守之位,自然也就是坐得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