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呢?”傅淮将满脸痛苦的人揽进怀中,用近乎虔诚的姿势抱住。
他虽然拥有了那个人的记忆,但是记忆中的所有都指向一件事。
没有解药。
“没有解药。”韶华瞧着傅淮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有些害怕,竟然不由自主的放缓了声音。
“找,如果救不活他,你们全都陪葬。”傅淮脸上的神色无异,但是抱在陆辰安膝弯的手却紧了紧,透出的声音冷冽得几乎灼伤了人。
“别害怕,我带你回家。”
那眼眸在看到怀中人时突然展露出柔情,迈开脚步向前走去。
将士自觉的为丞相让出一条路,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天下之中两位当权者的亲昵。
一袭红衣曳地,在被践踏过的雪地上拖出一道痕迹,怀中的人察觉到了自己处于温暖的怀抱中,蚀骨的疼痛好像都得到了缓解。
忍着剧痛轻声哼哼着:“傅淮.......”
“夫人。”
陆辰安自然听不到傅淮的回答,继续喃喃自语着:
“傅淮...”“我在这里。”
陆辰安尖尖的下颚无意识的点了点,缩回了刚盖在身上的大氅中,小心翼翼道:“我很爱你。”
漫天皑皑白雪,像极了当日许下誓言时的花海。
然而花开必败,人也无百日欢愉。
一月后,皇宫
“陛下,天寒,您当心着别伤了身子。”双儿为陆辰安披上一件厚重的外衣,陆辰安脸上仍旧没有表情,木木的看着桌案上的那副画,
是傅淮为他做的画像。
画中的人巧笑倩兮,在花树旁是那般姣好明媚。
“他为什么不要我?”
眼角的泪痕尚未干涸,就有新的从其中涌出,打在蝉翼般轻薄的画纸上。
陆辰安慌了神般去擦拭,却因为用力过大在画卷上留下一个丑陋的小洞。
“一幅画我都保不住。”
陆辰安伏在画卷上,一双墨玉般的眼眸此时失去了所有神采,恍若土偶雕像般。
双儿瞧着实在是不忍心,起身去搀扶陆辰安。
伏在桌案上的人却不给他碰触,眼角又不自觉便蓄满了晶莹。
陆辰安从前是极为坚强隐忍的人,可自从傅淮弃他而去后,经常会有一两日陷入略带多愁善感的愁绪中。
“是朕失态了。”
方才还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裂的人在颓然片刻后就从桌案上起身,牵扯出一个笑容。
“双儿先出去吧,朕无事的。”
“殿下......”
双儿是看着陆辰安长大的,没有亲人的她将所有的感情忠心都给了陆辰安。
自然不忍心瞧着自己珍视的人如此难过。
“其实.......”
双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摇头走了出去,殿下总会好起来的。
双儿安抚着自己。
在陆辰安中了蛊毒性命垂危之际,丞相突然上书厌倦官场追名逐利,想要归隐山林。
后来陆辰安是挨了过来,但是在他性命垂危之际,傅淮没有探望过他一次。
一次也没有。
陆辰安还想骗自己,可是傅淮什么都没留给他,哪怕用薄薄的一张纸的解释也没有,他就这样抛下了陆辰安跟整个国家。
国家风雨飘摇之际,傅淮从前的属下挺身而出,匡扶着陆辰安稳住大局。
直到傅淮离去陆辰安才察觉出自己对他的情感,可傅淮显然没有抱着同样的感情。
两人历尽千帆后,不成想告别会用这种可笑又荒唐的方式。陆辰安能接受傅淮厌弃他,但从未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会来的这样快。
“别再消沉了。”
为他例行诊脉的韶华在陆辰安的侧颊轻轻摸了一下,往日白皙丰满的那处向下凹陷,肤色也成了病态的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