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点了吗?陆辰安。”
傅淮看着那双无辜的眼眸,凛声质问道。
陆辰安动了动唇,还想说些什么,突然转念一想自己已经是死去的人,再怎么闹都不会有关系。既然生前都从来没有,那死后还要这莫须有的帝王尊严做什么呢,倒不如跟他说个明白。
“放手。你杀了朕所有的兄弟,让朕当了十几年傀儡,最后赐毒酒都要让一个小小侍妾来侮辱朕,这就是你对朕,龙应王朝的国君的态度吗?”
傅淮听到这话后应是心中有所触动,他松开了陆辰安,伸手在紧蹙的眉心间按揉。
然后拿起床头的一块通体漆黑而且很薄的砖不知道在做什么。
“是我,一个人精神上出了问题,现在去你那。”
看到傅淮跟砖头说话,那块砖头还会发光?陆辰安的眼睛睁都大了,人死后的世界这么神奇吗。
这样想着,他揉了揉身下软到不可思议的床,上辈子因为自己天资愚钝又懒惰,总是惹男人生气,傅淮每次罚他都是让他深夜在门外跪着,从不手软。因而导致寒气侵体,在阴雨天气一躺在那张床上就浑身疼。
“穿好衣服。”傅淮挂掉电话后发出轻不可闻的喟叹,“现在坦白还来得及,‘陛下’。”
“什么装的?朕为什么要跟你走。朕警告你,朕不会死后也为人鱼肉,丞相趁早死了这份心。”
陆辰安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大概是觉得眼前的男人不能再杀他一次,上辈子唯唯诺诺的他,说的话都是从前想也不敢想的。
“好,很好。”
傅允微微颔首,从衣柜中抽出三件很短的应是抹布的物品,扔在床上。
“这是何物?”陆辰安警觉地瞥着自己前方不远处的破布。
“拿朕的龙袍来。”
傅淮像是再也不堪忍受,拿起其中最小的一件欺身上来。 “不穿是吗,我帮你?”
陆辰安看到傅淮真的生气了,仅存的一点骨气也烟消云散,毕竟尽管自己不在人世,对男人的敬畏仍根深蒂固。
他方才还理直气壮的声音低了,软下声调跟傅淮说:“朕自己来就是了。”
傅淮听后没说什么,推开门走了出去。陆辰安觉得对方是自知自己理亏,去外边忏悔。
见人走了,他也开始自己研究起来床上的东西。说是自己来,前世他贵为帝王,自然有数不清的人服侍,哪里自己穿过衣服。
加上这地府的服装,怎的如此怪异。
陆辰安看着有些宽大的衬衫,觉得这是套在腿上的,同自己穿的袍子有些像。便尝试着把自己光裸而笔直的长腿往那两个洞塞。
不过长度好像不够,而且还很紧。
没关系。身为王就该有接受这些的气度。
这样想着陆辰安把自己的手伸向了另外纯黑色的长裤,这个难道是套在胳膊上,怎的跟戏子一样。上下都露着,这样穿不冷吗。刚才因为害怕只瞥了傅淮两眼,他似乎不是这样打扮的?
丞相也是刚到地府,定是他穿错了,不是所有人都跟自己一样聪颖的。陆辰安有些得意的拿起了最小的一件。这个装在透明袋子里的布像是缩小版的黑色长裤,很短而且更紧的样子。身后还有一个纸质的标签没有撕下,想必是装饰品。
此时门被傅淮打开,傅淮看到陆辰安这幅样子后,嘴角微微抽搐,下一个瞬间门就被重重的关上。
怎么了?见朕穿对衣服,自己跑去换了吗。
不明所以的陆辰安尝试着从床上再次挣扎起来,身后的疼痛此时淡了些,身下也来了力气。光洁的脚踏在地板上的刹那,身下的衬衫有些脱落。
陆辰安拽着衬衫,紧绷的感觉让他迈的步子都变得细碎。如果自己还在世,真应该给宫里的宫女每人发一件这个,她们走起路来简直跟禁卫一样,没个规矩。虽四肢遮蔽上了,然而身躯还光裸着,陆辰安在自己白瓷似的胸膛上抚摸时,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穿实在有失颜面,于是在房间左右巡视。头顶上的东西还随着他身体的移动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