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没用啊，我也不会啊！这一回，白小灰当时看懂了白梨微眼底的焦急，却无计可施。环顾了四周，倒也不见其他的小姐，眼珠子一转，她懂了，这三小姐虽然是三小姐可毕竟是嫡女，看这情形，估计前面两位，都是庶出的姐姐，根本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可是，这、这可怎生是好啊！
最后，还是白父看不下去了，饮了口茶，方才沉声道：“坐下吧。”
☆、第六章 宅斗是场消耗战（下）
一场考试下来，白梨微几乎脱了层皮，倒不是说父亲准备的问题多刁钻刻薄，相反，其中大部分问题，白梨微皆曾听说过，可……听说归听说过啊，听说过不代表能背下来啊！
白梨微没有预料错，古代能考什么，考背诵啊！可是，尽管如此，现实还是甩了白梨微一个大嘴巴子，三字经什么的，白梨微真的不记得了，只能与父亲打着商量，便说是自己近些日子，看了些旁的书，改背了诗歌，这才堪堪躲过了雷区。
背完，白梨微抹了额间汗珠。
“弹一曲琵琶听听？”这时，久不作声的白夫人也凑了个热闹，半掩着唇角，半是商量着提出了考题。
白夫人声音柔和，纯粹地不掺半点杂质的温柔。这个时代的大家闺秀，歌喉也该是一项优势，白小灰想，这样的嗓音才应该被誉为黄鹂般的歌喉，唱出来的歌曲应该想是溪流涓涓。
“我、我不会琵琶，换成……古筝可好？”
白夫人莞尔：“自然。”
下人将古筝换上，这个时候，白小灰突然庆幸起来了，无论是古筝还是琵琶，自己可是一样都不会呢。
“你叫什么名字？”就在白梨微试音准备的时候，身边的白夫人向白小灰搭话，目光柔和，却不是投向白小灰。
“回夫人的话，婢子名唤‘小灰’”白小灰礼貌地转向夫人，行礼，答话，动作流畅一气呵成。说实话，白小灰对于自己的学习能力，还是有一定信心的，无论是礼仪还是神态。
可是，当白小灰目光与白夫人相接触的那一刹那，便连她自己也愣住了。
白小灰不是不曾见过美女，前世正处于信息爆炸的时期，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明星照片和影视，不论是哪一种热辣的，还是温婉的，白小灰见得都不少。单看面容，白夫人的长相并不算是顶顶好的美貌，若是认真说起来，白小灰几乎甚至已经能肯定，白梨微长大之后，较之白夫人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坏就坏在，白夫人无论是气质上还是面容上，都让白小灰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白小灰并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件好事情，面容祥和的女主人似乎与她并无关系。
“哦，小灰？这个名字倒是有意思。”白夫人时刻保持着温柔的笑容，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白梨微身上，轻叹了一句，“有个名字，总比没有名字的好啊。”说着，目光之中流露出一丝落寞。
白小灰听完，亦是轻叹，将险些问出口的那句疑问，“夫人没有名字么？”生生咽了下去。
一阵清泠弦乐唤回了白小灰的神志，却是白梨微指尖轻奏，已抚动了琴弦。小灰释然，果然，她们才是母女，即便是这个世界，偏心的上天连着一份母女亲情也不愿意漏了她白梨微的。
一曲罢，除却酸涩，白小灰没尝出其他味道。她不懂音乐，可眼神与亲情，是不要解读的。
“不错！”白夫人拊掌，站起身来，缓缓走向白梨微，这个时候白小灰方才从她宽大的衣袂下看出她有些隆起的腹部，“梨微此曲颇有大家之风，只是如今并不尊古筝，若是可以，还是需学琵琶为好。”
这位夫人，已有了身孕，显了怀，看这腰身已有了四五月光景，再有半年，想来就可以给白梨微再添一个弟弟或是妹妹了，想来这一家子会显得更加融洽。白小灰前世没有什么兄弟姐妹，虽不能体会这样的手足之情，却也十分向往。
可即便是如此，面对如今的情形，白小灰也不过是冷眼看着，显然，被刁难的白梨微虽有怨言却没有胆子反抗自己的母亲，只是柔顺的回应着。
若是换了旁的时候，白小灰想，自己一定是转身就走了，你们一家其乐融融，我看着算是怎么回事，可是这一次，白小灰认怂，她，不敢。就像白梨微喜欢古筝却不敢坦言对白夫人的不满一样，白小灰也不敢在这一家子面前表现出任何一点的忤逆，她们都是寄人篱下的时空旅人。她没有胆子给握着自己命脉的这一家甩脸色，更何况，此刻的她们并没有对自己怎么样，她不应该冒着被打死的风险，去怀念自己前世的父亲母亲，怀念自己前世的安康享乐，怀念自己前世的骨肉亲情。这一世，她就是一介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