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迷哪里听得进安姑娘的话,看着安家姑娘早已不知道魂游到了哪里,只是不住的点头。回去的路上竟是险些失足跌进水池里,闹了笑话。
身后的安姑娘却是叹了口气,让她出来的不是安卿,而是安太师,安卿不知为何又惹了安太师生气,如今正在祖宗牌位下跪着呢。
——听说是无缘无故把左威锐吊在房梁上打了一通。
——天知道安卿又发的什么疯!
——据说,明天还要被押着给左威锐登门道歉。
……
另一边,回了白府的白小灰,还不曾见白梨微一面,便被带到了下院。
身边的倒还是个熟人,莫尘!能不熟么?
莫尘好歹与白小灰同事一场,也不好落井下石,分别的时候只说让白小灰等上几日,说不定哪天白梨微想通了,便让她回去了。
白小灰口中称是,心里却是对那遥遥无期的“想通”十分不屑,大车王朝她来了这是第三个年头了,认识白梨微也是第三个年头了。如果说第一年她妄想着白梨微会放她自由,第二年她希望能用自己赚来的钱替自己赎身的话,第三年,她连一点这样的年头都不会泛起了。
自由这个东西,是白梨微摆在她面前的一根胡萝卜,而她就是一直傻傻地帮白梨微推磨的那头驴子,这样下去永远都不会有尽头。
在跌回白府这个深坑的第二天,白小灰从一名一等大丫鬟变成了下院的一个低等丫鬟,负责的部分还比较轻松,洗衣服就可以了。
这地方倒不像是小说里描述的那般恐怖,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想是小言文里的女主那般身娇体贵,旁人做得,工间说说笑笑倒也得宜,要是成天哭丧个脸,也不怪旁人孤立。
白小灰便这样在这里安定了下来,起初有姑娘听说她以前是在外头替主子经营商铺的,便存了几分好奇。但小姑娘家家的面皮子薄,声如蚊呐,白小灰还没听清楚,那姑娘便说完了,睁着小兔般的眼睛看着白小灰……
久而久之,白小灰便得了个不善与人交谈的名声。
可当真待久了,白小灰这名声又莫名其妙没了。下院的姑娘多是勤劳朴实的,没内院那么多弯弯绕,白小灰也不管认不认识,见谁都是笑脸,和谁都是自来熟,在下院也算混的风生水起。
“早知道你在这里混的这么好,我就不来了……”
要说洗衣服真的是个轻松的活计,谁也不是没事儿就换衣裳,夏天衣裳薄,冬天许久才换一次。做完了活儿的白小灰就在庭院中间的那棵老梧桐下晒太阳……呸,躲日头。
“你这么些天不来了,怎么今日追到了这里?”白小灰抬头去看坐在树枝上的安卿。
传闻安卿不仅诗词歌赋绝伦,弓马御射也是个中好手,看来所言非虚。
安卿不知在何处寻了套侍女的衣裳,穿在了身上,躲在梧桐树上更是不知多久。这棵老梧桐枝繁叶茂,怕是她本人不出声,旁人根本看不见这么个纤瘦的身影。之间安卿将那折扇一展,只露出一双摄人魂魄的眼来:“那是!莫说是个白府,便是阴曹地府,就算不能把你拉回来,我也一定能找着你!”
安卿说着,手却紧紧抓牢旁边树干。她是会些拳脚功夫没错,江湖上管那个叫外家功夫,锻炼的是筋骨。来的时候为了耍帅,叫落英给她选了根牢靠的把她放在上头,偏她还有些恐高,这样往下看去,险些没把魂给吓掉了。
“说得这么好听,这些天你去了哪里?”白小灰靠着树干抬头与安卿聊天,也不着急着让她下来。
安卿略一愣神,险些从枝头跌落。
“怎么了?”白小灰反问。
“没,没什么,”这一下将安卿吓得不轻,要不是她还要点面子,都巴不得像只树袋熊一样紧紧抱住树干不放,“没什么,就是想起了很久以前认识的某位同僚家的妹妹。”
说到这里,安卿又像是意有所指般看了眼底下的白小灰,然后说道:“随便你怎么想也好,如今你只要与我所一声,你所希望的一切,我都能替你实现!你要自由也好,你要身份也罢,我都能给你,只要你说一声,我甚至分文不取,也不要任何交换。如何?”
若是,我想回去我的时代呢?
白小灰但笑不语,眼中蒙上失落。她承认安卿说得,都是她所向往的东西,可不知为什么,从安卿口中说出,反倒没有那种蠢蠢欲动的感觉了。安卿说这话的口气太像是在引诱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