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冲摇了摇头，深沉地打量了侯泰然一眼，似乎是在警告对方莫要多言。
另外三位正道宗门的宗主也在心里默默皱眉：正魔道发展艰难的原因不是别的，正是除了苏凛冰以外，便没有拿得出手的领头人物，看看在合欢宗之后，正魔道第二的天魔宗宗主竟然只是这等货色，真真令人哀叹。
灵冲继续询问：“苏宸少主，如今有这么多修士指控你纵容门下弟子逞凶，你如何辩解？”
“辩解？宗主大人，您这就说错了，我这是解释，而非辩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事实上还真没什么辩解的。”
苏宸眯了眯眼睛，视线扫过一周，即便他神识无法展开，真元也被压制，可他依旧能敏锐地感到，旁边到底有哪些修士是真地愤怒，而那些修士是装出来的。
贪心不足蛇吞象，即便再怎么掩饰，总有人会露出一点马脚来。
至少在成百上前人中，他在沉默的这段时间内便找到了十几个一时没能崩住的。
苏宸轻笑一声，扬声道：“如若审问，只怕审一天、一年都休想从我口中问出什么确凿的证据来。与其浪费大家的时间，在下方才倒是想出一个妙计，能够直指真凶，就敢问各位愿不愿意认了。”
“说。”灵冲点头示意。
苏宸促狭地道：“我，合欢宗少主苏宸，敢以心魔发誓，自打我加入合欢宗到现在为止，从未亲口直接吩咐门下弟子在外逞恶行凶，如若违背，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呵呵，如此一来，能否证明本少主的清白？”
没有什么是比一个严厉的心魔誓更能让人信服的，这就是修真界里自证的最佳利器！
心魔誓的要求必定无比苛刻，因此发誓便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如果有人说“如果说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话，那么无论是以前还是以后，只要他说了谎，誓言就会应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但是，如果更换条件，将誓言变更为“如果过去一年内说谎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那么只要过去一年没有说谎，就不会出事。
苏宸的条件苛刻吗？实际上是挺苛刻的，他需要亲口吩咐门下弟子直接去干某件坏事后，誓言才会应验……而这直接，必须是以他为主观的。
但像他这样的大小势力少主，有哪个敢保证自己没有去吩咐门下弟子做过什么事儿？甚至某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都可能直接害到了一个人，继而造成无可挽回的结果。
至于是否出自主观的问题……谁还没对别人生出过一些恶意？
此时，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随着苏宸话音落定，心魔誓成，天空晴朗，完全没有劫雷降临的迹象。
——不敢置信！
嚣张跋扈的合欢宗少主，竟真的从未去构陷任何一人！就算是名门正派下的弟子，私底下手上都不一定干净！
一方面，苏宸的确不喜欢吩咐别人做事；而另一方面，他对事一向是主张亲力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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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能够证明本少主是无辜的么？”
苏宸昂然挺胸，充斥着一股凛然正气，教人的目光无法从其身上离开。
侯泰然斟酌一番后，义正言辞地指责：“即便这样，也不代表你门下弟子手段干净……”
“侯宗主，我觉得您应该立刻晃一晃自己的脑袋，否则很危险。”苏宸眯着眼，露出一抹危险的笑容。
侯泰然神色一变，莫非是反间计，连他也在不知何时中了招？
真是该死！他就应该私底下将人给解决了才好。
侯泰然晃了晃脑袋，然而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侯宗主，您听到了么？”苏宸神神秘秘地问道。
“听到什么？”
同为结丹境界修士，侯泰然虽然是半步元婴，可要知道，他只要没有晋升为元婴，在面对和他相同境界的修士时，就必定拥有一定风险。
于是，众人便看着侯泰然按照苏宸所言，轻微地摇了摇头，估计是迫于颜面，连方才灵冲点头的幅度都比他大。
“啧啧啧，您这样能感受到什么？用点力啊！快！要出来了！”
苏宸猛地震声，无论是神情还是语调，都带着疯狂决绝与残忍的意味，说出的话却让人不禁深思：怎么跟生孩子似的……？
于是侯泰然就真的用力晃了晃脑袋，脖颈的骨骼发出“喀啦”的声响。
当他在一众人面前像一个傻子一样摇头晃脑长达一盏茶的功夫，几乎将自己的脑子甩飞出去后，苏宸无辜地撇了撇嘴，关切地道。
“哎呀~恭喜恭喜，您脑子里的水终于被您甩出来了，想来您贵为一宗之主，平日里却深受脑水泡的困扰变成间歇性智障，应当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