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雷阵雨……是劫雷?”
苏宸仰头看天,小小的脑袋上挂满了大大的疑惑。
这蕴含着肃杀与毁灭之意的劫雷,显然不是练气期修士需要面对之物。
“轰轰!”
一道水桶粗的赤雷骤然落下,劈在了孙玉蓉身上,一个美貌女子在顷刻间便消失无踪,连骨灰都肆意飞扬了起来。
“……?!”
槽!这尼玛分明就是违背誓言后的惩罚啊!
除了理论上外,从来没有见过来得这么快的劫雷。
苏宸惊了惊,开始思忖起孙玉蓉先前发的毒誓来,在沉凝了足有五息之后,才发现对方的誓言过于精准了。
如果发下的毒誓,只是约束自己的举动,那么对方可以使用“肯定”、“一定”、“必定”等等彻底坐实立场的语气;但如果是约束别人的举动,那么万万不能用这等坐实立场的语气。
毕竟一个势力并非是一个人形成的,万一当中就出了一个叛徒呢?到时候发下毒誓后却没能彻底管理他人,不就立刻遭报应了么!
孙玉蓉刚才发的誓中,有一条“必定让钱府上下中人恪守规矩”,这正是犯了发誓的大忌!
心魔誓、毒誓的确是万能利器,但如果没能做到要求,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这特么就很尴尬了。
苏宸挠了挠头,看向了依然在地面躺尸的钱银,大方地一挥手,将其身上的毒素给化解了。
不然?整个钱家群龙无首,指不定会沦为一处雕栏画栋的小地狱呢,人性是经不得考验的。
“恭喜你,捡了一条命。”
苏宸将一枚毒针往钱银身上一刺,后者原本已经失去知觉的肉身终于得到了回复,让他几乎喜极而泣。
天晓得,当听到苏宸言之凿凿地表示自己这辈子都会缠绵病榻,他的心态究竟是多么崩溃,恨不得立刻咬舌自尽!
不过在这样的大起大落之下,钱银依然没有对苏宸生出一丝感激之情,相反,心中的恨意,如同在熊熊燃烧的火焰又叠了一层,燃得愈发炽热。
他恨不得让苏宸切身体会一下这股绝望的感觉。
但是,遗憾就遗憾在,他压根做不到!
这并不符合常理,照理来说是,苏宸一个练气五层的小修士,或许在外头能混得风生水起,饱经赞颂,可若是一群人再加上一个练气大圆满的修士都反被他打得趴下,这就不是“赞颂”这么简单了。
少顷,钱银找到了一个令他震惊的想法:难道,对方是某个大宗门大家族外出历练的弟子,为了磨练心性,因此特意隐藏了修为?
不是没有可能!
苏宸只幽幽地提醒了钱银一句“前车之鉴”,便头也不回地向外头走去,找秦楚阳和小医女汇合,并将好消息送给他们。
唯独钱银沉默良久,然后才意识到:一日之内,钱鑫、孙玉蓉竟然都死了!
他成了钱家明面上管事的家主。
但是,钱银压根儿高兴不起来,甚至内心还有着深深的惶恐。
钱鑫死了也就罢了,他这位素来无甚感情的兄长,只是凭借着“嫡长子”的身份才登上家主的位子,钱银才是钱家真正被大力培养的修士。
没了钱家那一茬茬凡俗事务的干扰,钱银才能将时间都放在修炼上。
可……孙玉蓉也死了。
就算只是庶女,但孙玉蓉依然是孙家的女儿,现在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孙家必定要过来讨账!
作为大家族,孙家比钱家的势力可不只是大了一星半点……其势力,十个钱家加起来都比不了。
现在钱银已经没有心情去追究究竟是谁在外头犯事,导致孙玉蓉之死了。
钱家本家,光下仆就有两百人,还没算上打手、护卫,一个个查过去、揪出来,先不提要浪费多少时间和精力,就算抓到了,将人全都处置一遍,对方却没能得到一个实质性好处,哪可能满意?
目录
而孙玉蓉死掉的理由,说出去也站不住脚啊!
有人对他说“你家亲戚有发错毒誓死的”,他也不会信。
光是稍微想了想,钱银就觉得整个头都大了,连忙去了钱鑫原来的书房,取出了一方灵牌,心怀惴惴地向钱家老祖宗如实禀报。
就这样,一年之后,在外修炼的钱家老祖宗顺利返回钱家。
而在这段时间内,钱家因为彻底收敛了原先嚣张的作风,又大大减少了百姓的赋税,让原本只能够温饱的民众总算是得了存粮,竟然惹得方圆十里的人们纷纷称道。
虽然人们不知道钱家现在的作风会持续多久,钱银的善心什么时候会被消磨干净,但不妨碍他们现在感激一番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