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回村问了负责张罗解秽宴的妇人,知晓是谁人凑的钱后,便去一一还上了。
其中有推脱不肯收的,亦有一脸失而复得的。
回到家中之时,他手中不过九枚铜板。
他攥着九枚铜板,又倏地松开了。
九枚铜板随即散落一地,脆响阵阵。
他又侧过首去,对着俩人道:“多谢两位公子,两位公子且离开罢,毋庸再管我,若是他们执意要杀我,防不胜防,我安然就死便是了。”
随着六月渐近,叶长遥心中愈发焦急,他恨不得立刻便赶去观翠山,但真相尚未水落石出,若杜公子并非真凶,恐有性命之虞,他无法眼睁睁地任由一条鲜活的性命逝去。
故而,他一口拒绝道:“在查出真凶前,我们绝不会离开。”
杜公子肯定地道:“真凶不就是我的哥哥、妹妹之一么?又或者是之二、之三、之四。阿爹阿娘不曾与外人结仇,无人有杀害他们的动机。”
恰是这时,天未亮便出现过的那两个衙役又出现了。
他们到了杜公子面前,由其中一人道:“你不是有杀人动机么?我听闻你父母日日/逼着你念书,要求你必须要考上三甲。”
杜公子不敢置信地道:“阿爹阿娘逼我念书,要求我必须考上三甲,是寄望于我,我怎会因此事而杀父弑母?”
衙役道:“不过九日,你接连死了爹娘,教人如何不疑心?县太爷吩咐我们要带你走一趟,这便走罢。”
杜公子不卑不亢地道:“走一趟便走一趟,我行得正坐得端,还会怕你们不成?”
杜公子随衙役们去了官府,这杜家便只余下叶长遥与云奏了。
云奏自从天蒙蒙亮便被闹醒,现下已过午时了,云奏还不曾歇息过,且今日份的汤药亦未喝,是以,叶长遥吻着云奏的额角道:“我们回客栈去罢,这案子便交由县太爷去查。”
“嗯。”云奏确实已困倦了,他堪堪打了个哈欠,右手突地被叶长遥捉住了。
叶长遥揉了揉他的右手,问道:“疼么?”
他坦白地道:“不疼,已经不疼了,只在打完后疼了一会儿。”
叶长遥舒了口气:“不疼了便好。”
一回到客栈,云奏便去歇息了,而叶长遥则去庖厨煎药了。
待汤药煎好,已是夕阳西斜了。
叶长遥唤醒了云奏,喂云奏喝罢汤药,又拿了红糖肚脐饼来,送到了云奏唇边。
云奏一面吃着红糖肚脐饼,一面含含糊糊地道:“不知杜公子如何了?”
叶长遥心口不由腾起了一股子的妒意来,片刻后才寻回了理智,道:“你若是放心不下,待夜深人静了,我们潜入牢房去瞧一瞧罢。”
云奏吃罢一只红糖肚脐饼,欲要问叶长遥再要一只,却发现叶长遥眉眼间有些微妒意,遂失笑道:“你在吃杜公子的醋么?”
叶长遥理直气壮地道:“你一觉睡醒,第一句话便是关于杜公子的,我如何能不吃醋?”
他以为自己所言语调平和,但落在云奏耳中 ,却是又别扭又幼稚。
云奏取出一张丝帕来,施施然地将自己拿过红糖肚脐饼的手指擦拭干净,后又伸手勾住了叶长遥的后颈,冲着叶长遥面上吐了一口热气:“让我来消除你的妒意罢。”
叶长遥顺势低下首去,吻上了云奏的唇瓣。
云奏主动地松开了唇齿,他即刻从云奏口中尝到了汤药的苦涩以及红糖肚脐饼的香甜。
苦涩与香甜交织出一种奇妙的滋味,让他不断不断地沉溺了下去。
他以舌尖在云奏口中轻扫了一番,紧接着,张口将云奏的一双唇瓣含入,细细地吸吮起来。
云奏的唇瓣柔软得不可思议,宛若娇嫩的花瓣。
他小心翼翼地品尝着,不敢太用力。
云奏感受着叶长遥的珍惜,却又心生不满,于接吻的间隙,喘息着道:“我并非易碎物,无妨,你要如何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