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于叶长遥未免太过刺激了,云奏并非雌性绿孔雀,哪里会怀上他的孔雀蛋?
但这番话却让叶长遥再次深切地认识到了云奏对于自己的情意。
他本坐于云奏对面,随即站起身来,转而坐到了云奏身边,并握住了云奏的一双手,耳语道:“三郎,听得此言,我欢喜得无以言表。”
云奏回握住叶长遥的手,困惑地道:“我不知我为何会有这个错觉,但我喜欢这个错觉。”
他之所以会生出这样的错觉是因为他心悦于叶长遥罢?心悦到甚至想为叶长遥产下孔雀蛋。
他更觉羞耻,抽出手来,端了茶盏,饮了一口大红袍,一口大红袍堪堪咽下,他才反应过来,他弄错了,他手中的茶盏并非自己的,而是叶长遥的。
他状若无事地放下茶盏,随即手指却不可自控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唇瓣。
他微凉的唇瓣由于沾染了茶水而温热着。
叶长遥并不戳破,凝视着云奏:“我们饮罢这大红袍便上山去罢。”
“嗯。”云奏端起自己的那盏大红袍默默地饮着。
饮罢大红袍,俩人回客栈拿了寄存的行李,才又到了丹谷峰下。
叶长遥蹲下了身去,但云奏却迟迟不肯上来,而是道:“我吃得太多了些,须得消消食,我们一道慢慢走上山罢。”
云奏说罢,脑中陡然浮现出了他不久前的遐思,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接着去牵了叶长遥的手。
俩人十指相扣,拾级而上,自是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但他们早已习惯了,并不在意。
行至半山腰,云奏有些疲倦了,扯着叶长遥的手,让叶长遥与他一并坐于一棵银杏树下歇息。
银杏部分金黄,树枝上挂着未熟的银杏果。
云奏突然想起了一事,手指往衣袂一探,拿出了先前被叶长遥背上山时所摘的一枝山花。
叶长遥从云奏手中取过山花,而后将那枝山花簪于云奏发间,山花虽非桃花,他却顿时生出了人面桃花相映红之感。
果真与自己所想一般,云奏与这红艳艳的山花更为般配,可惜这山花被摘下来的时间过久,已有些萎靡了。
他见左右无人,取下斗笠,伸手抬起云奏的下颌,轻轻地一吻。
云奏猝不及防,未及回应,叶长遥的唇瓣已撤去了。
他不满地咬上了叶长遥的双唇,又在叶长遥的默许下将叶长遥的口腔扫荡了一番,才扬长而去。
叶长遥情不自禁地回吻,恰逢一片银杏叶盘旋而下,使得他竟是隔着银杏叶吻上了云奏。
云奏抽去了俩人间的银杏叶,银杏叶落地前,俩人的唇瓣已粘在了一处。
日光倾泻,穿过银杏树繁密的枝叶,于叶长遥面上洒落无数耀眼的斑驳。
云奏眼帘微掀,见此,本就乱了秩序的心跳直要冲破胸腔。
他方将眼帘紧紧阖上,却被叶长遥拽进了树林里,又被抵于一棵梧桐树的树干上。
凤栖梧,他莫名地想起了这个典故,原身的母亲凤凰便该栖息于梧桐树上罢,而他却被叶长遥抵于树干上,被叶长遥温柔地亲吻着。
忽而有人声自他耳畔拂过,怪不得叶长遥会将他往树林里拽。
——他们本坐于石阶边的银杏树下。
人声不绝于耳,过了好一会儿,才远去了。
他被叶长遥抱在怀中,吐息急促,双目迷离。
待他缓过气来了,他才朝着叶长遥道:“走罢。”
叶长遥复又戴上了斗笠,将云奏发间的山花取下,插于梧桐树下,理了理云奏的鬓发与衣衫,才又与云奏十指相扣。
由于云奏体力不济之故,俩人走走停停,足足花费了半个时辰,方才抵达丹谷寺。
丹谷寺前,那青铜香炉里已供了不少香,白烟袅娜。
俩人进了丹谷寺去,越过香客,到了偏殿。
从他们下山到上山已过去了将近三个时辰,但樊子嘉与善安却依旧如他们下山时一般,前者抱着后者的双足,后者一面拨弄佛珠,一面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