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_作者:漱己(60)

2020-07-16 漱己

    其后,他将床榻上已折叠好的锦被铺展开来,又望着云奏道:“你快些过来睡罢。”

    叶长遥此言逼得云奏的心脏跳得快了些,可叶长遥分明是让他自己一个人睡,而不是要与他共眠。

    待他行至床榻前,那叶长遥立刻背过了身去,一面往外走,一面道:“你且将外衫、中衣脱了罢,这样睡起来会舒服些。”

    云奏依言将外衫、中衣褪下,又鬼使神差地盯着叶长遥的背脊道:“你不陪我睡一会儿么?”

    叶长遥的背脊倏然紧绷,他全然不知云奏此言何意,是要他上了床榻,与其共枕同眠,亦或是仅仅是信口一提?

    他回过首去,正要发问,却闻得云奏含笑道:“抱歉,我只是与你玩笑,你切勿当真。”

    玩笑?这有甚么好笑的么?

    他困惑地端详着云奏,见云奏眼尾生红,后知后觉地道:“你终于不咳嗽了。”

    云奏忍俊不禁地道:“叶公子,你的反应未免太慢了些罢。”

    叶长遥被云奏打趣了,并不恼,反是不好意思地道:“我的反应确实慢了些。”

    云奏到了叶长遥眼前,又掀开了那纱布,才失笑着道:“你这副模样很是讨人喜欢。”

    叶长遥怔了怔,他的模样能不吓到人已是不错了,如何会讨人喜欢?

    失了暗青色纱布的阻隔,他的双眼直直地迎上了云奏的视线,云奏的一双眼睛生得极美,并非桃花眼,却较桃花眼多一分诱惑。

    他不愿再与云奏对视,继而垂下了首去,竟是猝然瞧见了一片白腻的肌肤以及附于其上的凸起。

    ——云奏已除去了外衫与中衣,现下仅着亵衣,亵衣宽松,以致于衣襟微微敞开了。

    他顿觉自己轻薄了云奏,慌乱转过身去,快步地出了房间。

    将房门阖上后,他稍稍冷静了些,才道:“云公子,你且好生歇息。”

    云奏在房门内,尚且立于原地,他回想着须臾前叶长遥红透了的耳根,亦垂下了首去。

    入眼的是自己敞开的衣襟,由他的角度瞧来,从锁骨至小腹皆无所遁形,由叶长遥的角度瞧来,应当只瞧见了心口肌肤罢?

    他将衣襟拢了拢,上得了床榻去。

    他已疲倦至极,一沾上玉枕,便昏昏欲睡了。

    半梦半醒间,他想起了一事:为何我被叶公子拥着,羞耻之处与叶公子的相贴之时,我直觉得不妥,但我将宁公子的衣衫褪尽,为他沐浴,为他穿上亵衣之时,却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

    因为宁公子是病人么?

    他并无余力再想,旋即昏睡了过去。

    他又梦到了外祖母,梦中的外祖母正用老旧的机杼织着布,机杼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似在下一瞬便要散架。

    外祖母忽然抬起了首来,一    脸慈爱地凝视着他,问道:“三郎,我已托了媒婆,向村口的夏家提亲去了,那夏家的姑娘容貌寻常,但性子温柔,肥臀好生养。”

    梦中的他张了张口,却是甚么都没有说。

    外祖母又期待地道:“待你们成亲,隔年,我定能抱上白胖的曾外孙,云家便也有后了,我算是对得起早死的亲家公亲家母了。”

    “可是……”他欲要对外祖母坦白自己实乃断袖,娶不得妻,但外祖母却打断道:“三郎,你有了儿子,外祖母便能安心去了。”

    紧接着,画面一转,没了机杼,外祖母浮于河面上,尸体被水泡胀了,显出了诡异的富态。

    外祖母……

    他自睡梦中惊醒,登时坐起身来。

    眼前的景象不断地告诉他他如今并非云三郎,他听着自己过速的心跳声,抹去了自己额上的湿汗。

    而后,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叶长遥。

    他成为云奏后,无亲无故,能信赖的,能依靠的仅仅一个叶长遥。

    他素来不是软弱之人,即使面对吊睛白虎,他也从未想过要逃跑,但现下却在愧疚、惊恐等等复杂的情绪交织中独木难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