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玦只静静听着,稍有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尽管他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甚至是极度的平静,可就是这样的玉无玦浑身都散发这一股冷气,显然心情已经极度不好。
逸王妃说完之后见玉无玦并没有什么表示,与逸王对视了一眼,夫妻两人皆从对方的眸中看到了一抹担忧,但却也默契地沉默不再说话,便是跟着玉无玦回来的玉无痕此时此刻,也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并没有出来说什么话。
在一旁的玉无衍突然开口道,“其实也不尽然,谁人不知孟长清的两个护卫身手说是千里挑一也不为过,能在东楚指挥营中直取将领首级恐怕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孟长清本就出身神秘,令人怀疑,就算对方如何准备,总也不至于这般轻而易举地将人从军营里带走,四哥与其在担心,不若换一个角度想想,或许这也是那位多谋善弈的孟先生下的一步棋子呢。”
逸王妃听罢,脸色明显不好,“十弟,这种时候不要出来添乱。”
玉无央看了一眼玉无玦,而后皱眉道,“孟先生为守营倾付心血,十弟这么说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君子?他是么?”玉无衍嗤笑道,不过这话在刚刚出口,他的脸色就僵住了,因为轻轻抚摸着手中茶杯的玉无玦,虽然什么也没有做,但玉无衍就是感受一股来自外部的威压,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犹如一双无法挣脱的大手一般,将他牢牢捏住,让他渐渐升起一种窒息的感觉,很快地他整个脸都涨得通红,全身的骨骼好像都被捏碎了一般的疼,好像下一刻就会活活窒息而死一般。
玉无衍艰难地从口中吐出破碎的声音,“四……四哥……”
玉无玦只冷冷看着他,“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做哑巴。”
玉无央见着玉无衍的脸色也是一惊,他虽然也很想让玉无玦这个时候将玉无衍弄死,但却不是在这等情况之下,赶忙开口道,“四哥息怒,十弟不过是无心之失。”
便是打算将玉无衍修理一顿的玉无修见到这样只是因为玉无衍两句不中听的诋毁阮弗的话就快要将人弄死的玉无玦,也不得不有些担忧,沉声道,“四儿,够了。”
玉无玦冷哼一声,全身的威压顿时卸去,只见玉无衍好似获得了新生一般,猛烈地咳嗽了两声,顿时整个人都摊在了椅子里,玉无玦没兴趣地瞥了他一眼,“这张嘴,若是吐不出什么好话,日后也不必再开口了。”
顿了顿,玉无玦眯眼道,“是谁给你的权利让带兵追击东楚的大军,你有几个本事,若是她出事了,本王会让你陪葬!”
这句话轻而易举地说出口,这么多年来,不论是玉无衍与玉无央,从来没有人见过玉无玦发出如此大的怒火,尤其是过了少年张狂任性的时候,这位四哥越发温润了,过去十多年,他的人生可谓是经历了几番变化,才有了如今的温润与温和,却也因此而越发让人看不懂。可他们都知道,他骨子里,从来不是如此,甚至,若非可能是他们这些人全部在场,若非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玉无衍极有可能在此死在了玉无玦的手中。就如同当年的老九死在他手中一般。
相处日久,不管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相信,玉无玦绝对不会怜惜与自己无关的人的生命,尤其是这些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都曾对他不留余力下手过的人,大家心知肚明,若不是碍于父皇还在,玉无玦只怕不知早已捏死过他们多少次,也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更加明白,这九五之尊的位子,一旦玉无玦座了上去,他们绝对没有好的下场。
玉无衍猛然一惊,有些惊恐地看向玉无玦,玉无央顿了顿沉声道,“四哥,是不是有些过了。”
玉无玦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玉无央,只让玉无央有些讪讪闭了嘴,但是,前一刻钟的场景虽然有些惊心动魄,玉无央脑袋却依旧清明,以玉无玦对孟长清的维护,可见孟长清绝对不会如同他表面看起来的那般简单,或许,还有更多更为深沉的秘密,被他忽略或者说没有挖掘出来。
玉无修看了一眼摊在椅子里的玉无衍面上尤带的惊恐之色,摆了摆手,示意身边的人将玉无衍带下去,“将蒋王带回营帐中,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自然不是让玉无衍真的好好休息,逸王这是决定不会在让蒋王参与军中的事情了,对于这个差点让自己的王妃陷入绝境的皇弟,说实在,逸王便是用脚指头也能想出他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让他这般脱身,已经是他作为大皇兄的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