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楚皇城的一条巷子里,一个不起眼的宅院,根本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玉无玦的身前,恭恭敬敬站着一个人,只是,玉无玦听了来人汇报的消息之后,眉头却是微微皱起,轻声呢喃,“阮儿,你要做什么?”
深秋的天已经黑得越来越早,酉时未过,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屋子的后间便是浴房,用过晚膳之后阮弗便直接去沐浴了,专门照顾他的丫鬟也吩咐也尽职尽责的吩咐人抬水给让阮弗沐浴,不过阮弗沐浴的时候除了送水的人,谁也靠近不得,这条规矩却是没有落过,只是一直有人守在外边罢了。
泡在浴桶之中,房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阮弗不为所动,很快,便感觉到渐渐凉了热水升起了一抹熟悉的温度,送水的丫鬟低着头,毕恭毕敬不敢开口说话,只在走到阮弗身前,让热水围着浴桶边缘慢慢倒入浴桶中的时候,快速抬眼看了一眼阮弗,眼中划过一抹一闪而过地诧异,不过很快消失,她又轻手轻脚,低垂着头恭恭敬敬离开了阮弗洗浴的后间。
沐浴过后,不过酉时刚过,阮弗打发了丫鬟守在外间,不必进里间,而后拿起平日里惯常看的书卷,在灯下慢慢翻阅,那是今日她放在手中的书卷,在书卷的某一页的几个字下边,不知为何多了一些淡淡的粉红色的印记,如今已经消失到快要看不见,阮弗淡淡翻过,忽略了那书卷上留下的淡淡的标记,继续翻看没有看完的书。
外间守护的丫鬟透过些许透明的纱窗,将内屋里阮弗的模糊的身影看在眼中,面上稍稍放了一些心,便静静坐在外间属于她的空间里,同样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不出半个时辰,原本不到子时便不会睡着的丫鬟便轻轻打了一个呵欠,恍恍惚惚之间,早已没有了时辰的观念,身子微微一歪,她似乎陷入了沉睡。
阮弗放下手中的书卷,轻轻移动烛台,却还是发出了一些细微的声音,并没与发现外间有任何动静,她又将烛台放在了原位,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站起身,走到床榻边,一伸手,将原本埋在床铺里的一个雪白的团子拉了出来,赫然正是原本该安逸睡在玉无玦袖中的胖胖。
阮弗轻轻笑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胖胖当然没有办法回答她,只傲娇的哼唧两口便有窝入了阮弗的怀中,阮弗莞尔一笑,“你主子呢?”
知道胖胖不会回答,但不知为何她还是问了出来,不过她好像并不介意从胖胖这里找不到答案,一只手在胖胖的身上随意摸了摸,直让胖胖在她怀中闹腾不已,许久之后,她才从胖胖肚皮下摸出一块块硬硬的连指甲盖三分之一大小不到,与它的绒毛融为一体地小纸块,显然,纸块已经不知被折叠了多少次,阮弗只得耐心翻开,抱着乖巧的即便是闹腾却也不会发出什么声音的胖胖到灯下展开一看,秋眸划过一丝波动,很快,那被展开的纸条便被放置在香炉之中,化为一阵烟雾。
深夜的东楚小王爷府,渐渐进入了黑暗之中,新搬来的花儿却依旧绚烂地开着,在深夜的秋风中,一瓣一瓣慢慢掉落到地上,沉寂的王府角落,快速闪过一抹身影,原本睡在床榻上的阮弗却猛地睁开了双眼,可还未起身,便见窗户一动,一抹黑影已然进入了房中,轻薄的纱帐外颀长的身影在黑夜中并不清晰,却让她心头一跳,莫名紧张。
第096章 为一人,倾一国
不过阮弗尚未起身,便见床榻里间胖胖的身影快速一窜,已经落入了纱帐外边人的怀中,玉无玦似乎带着轻笑的声音异常清晰地传入阮弗的耳中,“外间的婢女沉睡若此,看来是我过多担心了。”
阮弗直接拿过一件外袍披在身上,撩开纱帘,看着暗夜之中不甚清晰的人影,只晓得玉无玦在哪个方向哪个位置以及她熟悉的轮廓之外,却是看不清他整个人,但是她似乎忘记了,她看不清并不意味着玉无玦看不清,阮弗微微皱了皱眉,语气不太赞成地道,“你怎么来了?”
今日不是已经传消息出去,让他不必为此出手了么?
玉无玦的声音带着一抹浅淡的温和与寻常,“不来看看你,我总是不放心。”
他说得随性自然,如发自内心,阮弗听罢,却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话,他总是这样,突然的就让她哑言了。
玉无玦说罢之后并不去探究阮弗的情绪,只是转身往另一边而去,阮弗忙低声道,“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