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痕挠了挠后脑勺,“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儿,只是自你离开军营之后,便不能再见你,今日听闻你被召进东楚皇宫,四哥担心了许久,如何,你没有怎么样吧。”
玉无玦担心了好久?阮弗心中微动,只摇了摇头,“我没事,东方麒不会在皇宫里对我如何,毕竟他只怕也不想立刻就与东方麟翻脸。”
玉无痕轻哼一声,“在皇宫里不会如何,可一出了皇宫就着人对你动手,也幸亏我们动作快早有准备。”
不过说起这件事,阮弗总算是想起来今日的异常,“今日唐敬之分明在场,你们竟可以这般堂而皇之地将我带走?”
玉无痕张了张嘴,但是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跟阮弗解释,只好道,“这个,可能还需问四哥。”
“问我什么?”玉无玦的声音从外边传进来,原本还在说话的两人齐刷刷转头看向他,玉无玦却已经迈步进入阮弗的房中。
玉无痕抓抓头发,不知为何见到玉无玦的时候总还是有些心虚,“四哥。”
玉无玦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在这里做什么?”
玉无痕嘿嘿一笑,经过半年历练的脸上早先的稚嫩也消减了不少,但这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却依旧让人觉得孩子气十足,转头对着阮弗道,“那个长清我先走了,有什么疑惑你问四哥……”
话还没有说完,人便一溜烟跑出去了,只阮弗看着玉无痕这个架势,暗觉好笑。
看她掩唇失笑的模样,玉无玦朝着玉无痕离开的方向瞥了一眼,眼神黯了两分,“有这么好笑么?”
阮弗面上的笑意微微敛住,看了一眼玉无玦,什么也没说,自顾自坐下。
玉无玦唇角的笑意扬了几分,声音带着几分闲适与慵懒,“还在生气?嗯?”
“谁敢生堂堂晋王殿下的气,王爷好大的本事,堂而皇之就敢在东楚大将军的眼皮底下抢人,哦,对,不仅一个东楚大将军呢,还有一个东楚高手。”阮弗其实并不想如此与玉无玦说话,可是看他闲适的模样,别扭的却只有自己,出口的话自然而然就变了味道了。
玉无玦似乎是笑了笑,“别人不敢,可你却可以,何况那本是我心头之肉,何来抢字一说?”
“你!”阮弗又闹了一个脸红,良久之后才小声道,“油嘴滑舌!”
玉无玦却不跟她辩驳了,只笑看她,“还生气么?”
阮弗不答,只是唇角微微扬起了一分,反而问道,“唐敬之是你的人么?”
玉无玦看她的神色,多少知道了她的心思,不过对于阮弗这句完全出于疑问的话,只摇头道,“阮儿也太高估我的能力了,倘若我的势力可以这般深入东楚军中,东楚便不会是今日这般局面。”
顿了顿,玉无玦又道,“不过阮儿会这样想,我很高兴。”如此证明他在阮儿的心中,确然是能力不同凡响。
阮弗心中微囧,“那今日的事情?”
玉无玦道,“多年前,机缘巧合之下,唐敬之欠了我一个人情,这个人情始终未还,不想今日竟有此用处。”
“机缘巧合的人情?只怕没有这么简单吧,王爷果然深谋远虑,只是如今用了,总是可惜了王爷当年的苦心。”阮弗道。
玉无玦不在意地笑了笑,而后又认真道,“物尽其用方显价值,阮儿,今日之用,一分浪费也无,这份心意,别人可以不知我,不解我,可你不可以。”
阮弗听他沉定而又认真的声音,微微咬了咬唇,那句想要反驳出口的话终究被她克制住了,玉无玦似是懂得她的心思一般,轻声道,“阮儿,万般皆为你,此情可受刀枪剑戟之击,你若不承,它依旧强大,烈火摧之而不毁,可却承受不起最在乎之人最轻的踩踏。”
阮弗心中一哽,玉无玦的声音并无异常,他好像只是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甚至好像不是自己一样,没有为了表达坚定而出现的任何哪怕略微激烈一些的情绪和语气,只是那么温和地看着她,那么轻柔的与她说话,对她有着永远的信任,永远的包容,以及永远的耐心,哪怕她曾经不知几次拒绝过这份靠近,拒绝过这个骄傲的男子不会轻易交出来的真心,可时过境迁,兜兜转转,不论她身在何处,陪伴她的,最后还是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