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确然是东方麒,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太监,太监的手中,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中放着一个小酒杯。
东方东方麟的视线在小太监手中的托盘中扫了一眼,眼中划过一抹了然之色,“我一直在想,皇兄大概什么时候派人来,没想到,最后竟然是皇兄亲自过来了,我想,辰国的大军,应该快要攻到东楚皇都了吧。”
东方麒没有回答他的话,“是与不是,今日之后,都与你无关了。”
东方麟似乎是轻笑了一声,“皇兄,倘若当初成功了,东楚便不会是今日的局面。”
“哼,天下逐鹿,群雄纷争,有南华,有辰国,不管最后这中原的天下姓谁,都不会是姓东方,你以为,凭你在吴韩两国之间动的手脚,就能掣肘南华与辰国了么,简直异想天开!”
东方麟面上神色不好看,但更多的是意外于东方麒会说出这样的话,“异想天开?天下共主,试问如今中原诸国,谁没有过这样的期盼,皇兄真是好志气,竟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难道如今,做一个亡国之君,会比你在中原逐鹿中身死功灭要万世流芳?”东方麟神色冷然,语气也更多了一些讥诮,最后经直接盯着东方麒道,“还是……皇兄舍不得唐敬之出去打仗?”
东方麒面上有些难看,脸部的肌肉在东方麟的视线中有些微的抽动,可这样的神色似乎让东方麟觉得有些愉悦,“怎么,皇兄被我戳到痛楚了么?哈哈,东楚几代帝王,若是太祖圣祖知道,末代帝王,竟然因为舍不得将军出战的理由而放弃逐鹿天下,不知皇兄日后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的死期已近,东方麟说话,似乎也没有了顾忌一般,可是,东方麒的反应,却在他的意料之外,“东楚便是亡在我手中,也比被掌握在一个外姓人手中更好。”
“什么意思?”东方麟脸色一变。
东方麒似乎是轻笑了一声,“有个故事,恐怕你还不知道吧,时至今日,不妨听朕告诉你如何?”
东方麟微微眯眼,看着神色看起来并没有怒气的东方麒,只听得东方麒道,“二十九年前,当时还是吴国太子的现任吴国国君前来东楚,却与当时东楚一名宫妃暗生情愫,乃至最后离开之前,却不知自己与那宫妃早已珠胎暗结,可宫妃却隐瞒孕症暗改时间,并将腹中胎儿生下,成为先帝最小的儿子来疼宠……那宫妃千瞒万瞒,终于带着这个秘密长大,可是,因为对吴国国君余情未了,竟然想要扶持小儿子登上皇位,呵!”
不过两三句话,就算东方麒并没有将这个故事说得很清楚,但东方麟却听明白了,可他面上诸多复杂表情也只在一瞬间而已,“皇兄,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朕与你说这些,自然不是要来让你相信,不论你信不信,朕只是想告诉你一个结果,东楚亡国也可,却不会放在你手中,一个,东楚皇室的异类。”
“哈哈,耻辱,就算如此,那又如何,我再不济,也是正常人,皇兄你呢?与唐敬之之间的苟且,可一个恶心了得?任是谁也没有想到,东楚国君后宫佳丽三千,却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乃短袖之癖吧?”东方麟靠近,低声道。
东方麒面上的肌肉微微抖动,在东方麟的视线中,退开了一步,眼中有些阴鸷,“灌下去!”
说罢,他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这一处这辈子最后一次来的地方。
身后,响起东方麟张狂的笑声。
唐敬之等在宫殿外边,看到东方麒神色不善地走出来,只默默垂头跟在他的后边,以他的功力,自然知道宫殿中的两人说了什么,但是,他不能有任何表示。
“玉无玦在城中的踪迹找到了么?”东方麒微微回头对着跟在身后的人道,语气并不好。
“回陛下,辰国晋王在东楚埋下不少细作,因此……”
东方麒冷哼了一声,“既然如此,朕倒要看看他如何置之死地而后生!”
东楚都城中一座并不起眼的庭院内,玉无玦一身雪衣,玉冠束发,腰间配以一块随着身形移动有轻微晃动的辰国皇四子的身份玉佩,正站在窗前,看着冬日微微阴沉的天空,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身后传来无棋的声音,“殿下,东方麟被赐死了。”
玉无玦放在窗台上原本轻轻敲击窗台的手指一顿,“把消息传去吴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