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弗点了点头,“多谢阮伯,我知道了。”
阮伯面上的笑意有些愧疚,只不住点头,阮弗只温和一笑,不再多说什么便往浅云居的方向去了。
可只是走了半路,便见阮姝眼圈红红地站在她走回浅云居的路上。
阮弗停下脚步,眯了眯眼,她还没有开口说话,阮姝便声音有些大的道,“阮弗,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回来!”
阮弗沉了沉眸,“你想要说什么?”
阮姝笑了笑,“你还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让你回来吧。”她看阮弗的神色,似乎多了一些可怜和可悲,“就算你现在是御书房同知又怎么样,阮弗,该享不了好命的,等待你的还会是一样的下场!”
她这话才刚刚说完,表情还没有达到,便听见一声清脆的“啪”的声音。
青衣清冷的声音已经在一旁响起,“嘴巴放干净一些,否则,我便不知,你会不会有好下场。”
青衣冷冷看了一眼阮姝,便走到阮弗的身边,“小姐。”
阮弗点了点头,阮姝被青衣打了一巴掌之后,先是愣在了当地,待青衣站在了阮弗的身边,她才反应过来,“阮弗,你敢让这贱……”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青衣的长剑便刷的一声而出,直直指向阮姝的脖子,阮姝只吓得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阮弗笑了笑,上前去,青衣见势将长剑收回来。
“三妹,我与你说过很多次了,出口的话,不能不经脑子,今日若非是我,你这条小命,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阮姝十几年过得平平顺顺,何曾经受过这般惊吓,当即便摊在原地,警惕地看着阮弗。
阮弗唇角虽是含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父亲叫我回来是为了做药引是么,如果是这个消息,只能说,你知道得太晚了,何况,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并不是父亲想让我回来就能让我回来的,若非我不愿,你将永远都看不到我。”
阮姝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阮弗,“你……你竟然知道。”
阮弗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阮姝,她站起身,不再多说什么,直接朝着浅云居的方向去了,唯有青衣,警告地看了一眼阮姝,跟在阮弗的背后离开。
只有阮姝,依旧怔怔瘫在原地,阮嫣突然生病,温氏与阮嵩吵架,局面混乱不堪,而温氏之所以一定要让阮弗回来,也一定要阮弗留在府中,甚至几次三番为了阮弗而责罚她的一切缘由都清楚了。
那时候,听到温氏说,阮弗的血就是治疗阮嫣病症的药引的时候,在她的心中首先升起的,却不是庆幸,而是无数的委屈和辛酸。
原来,在自己的父亲与母亲的眼中,只有阮姝,是他们的一切,而自己,不过是做永远的陪衬的那一个。
阮姝握了握自己的手掌,在这几乎没有人的路上,直接匍匐在地上,呜咽了起来。
而此时此刻,右相府飞竹院中的气氛,依旧很不好,丫鬟、婆子都不敢大声说话,温氏脸上的泪痕,依旧很清晰明显,而更明显的,是脸颊边一个宽大的掌印,红得醒目。
她侧坐在榻上,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了一开始与阮嵩吵架的时候的声嘶力竭,抹了一把眼泪,温氏的声音多了一些绝情,“阮嵩,你确定,真的不拿阮弗来给我的女儿治病。”
阮嵩还有些直愣愣的,没有立刻从一刻钟前情急之下自己扇在温氏脸上的那一巴掌恢复过来,温氏的声音有些绝情,阮嵩的气也渐渐消了一些,“你以为我不想救嫣儿么,可你也要看,弗儿如今是什么情形,她已经不单单只是右相府的女儿,更不只是阮弗而已,她是孟长清,是御书房同知,还是谋圣白莫如的义女,如果她仅仅只右相府名不见经传的大小姐,今日嫣儿一生病,我便任你用她来医治嫣儿,可如今她不是。”
阮嵩没有放开声音,微微压低的声音,还带着一股隐忍之意。
阮弗能有如今这样的成就,固然不是他愿意看见的,可是,阮嵩却也非常清楚,不论是从前,阮弗以多重身份隐藏在右相府之中还是如今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别人的面前,他都没有把握成为她的对手。
从一开始的交手,阮嵩,就已经落下了下风了。
温氏蠕动着嘴唇,“不管她是谁,她都是你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