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玦说罢,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尚鸿先生却是叫住了他,“殿下留步。”
玉无玦转回头,“先生若是相劝,本王想,不必了。”
“殿下,一念生,一念灭,还望殿下以天下为重,勿要涉险。”
玉无玦道,“未来定数如何,先生又怎能预知,天下之事,如星盘变化,瞬息万变,星盘生局,但是局由人破,本王只相信自己,也相信她。”
说罢,他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去了。
唯有尚鸿先生依旧站在马车前,看着那个将来一定会走上天下人所仰望的位置的人,久久才呢喃出一句,“情深不寿啊,况国乎?”
散落在春寒中的声音,竟然带了无尽的悲凉。
玉无玦还没有回到城内,便在道上遇见了玉无惊,他并不意外,“二皇兄。”
“四弟,今日的事情,可是你所安排?”玉无惊开门见山地道,“文良哲的初衷,只是阻止阮弗入宫,而四弟直接将问题化为女子是否该当入朝为官,细想这些日子,从阮弗回京开始,一切已经在四弟的策划之中,直到形成如今这个局面,成为再也无法改变的定局,四弟依旧这般善于算计人心,运筹帷幄!”
玉无玦并不否认,“是又如何?”
“你如此做,又可曾想过阮弗?”玉无惊道。
玉无玦唇角依旧是温煦的笑意,但眼中已然是一片冷漠,“皇兄,并无权干涉,而你,也无权替她做任何感受。”
玉无惊喉中一涩,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玉无玦不再多说什么,走过玉无惊身边的时候,他的脚步再次停了下来,“皇兄,护好自己的心,你已经做好选择。”
说罢,玉无玦已经跨步离开。
唯有玉无惊一人,独自留在冷肃的初春野外,苍凉也无力。
文良哲的府中。
文良哲醒过来的时候,文家的子女都围在文良哲的床榻边,看着刚刚能够出府的父亲,竟然又被抬了回来,而从他的神色之中竟然看到了那一抹苍凉与绝望,文家的大儿子,七尺男儿,竟然也留下了泪水,“父亲,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文良哲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只目光怔怔地看着上方,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外面传来管家的声音,“老爷,少爷,晋王殿下过府探望老爷。”
“什么,晋王殿下来了?”文家大儿子惊道。
而听到晋王的声音,文良哲似乎终于如梦初醒一般,“不见!”
可是已然来不及,玉无玦已经走到了门口,“文老大人。”
文家大儿子虽是知晓自己的父亲不待见晋王,却不敢当场将人轰出去,只得上前行礼道,“见过晋王殿下。”
玉无玦点了点头,看着围在文良哲身边的一众人,“文老大人伤势如何?”
“已经,已经不碍事,多谢晋王殿下出手相救。”
文良哲依旧躺在床榻上,“老夫不过一条贱命,不必晋王相救。”
”父亲”
“老爷!”
“你们出去!”文良哲声音虚弱。
原本还在屋中的人只好退出去,房中瞬间只剩下玉无玦与文良哲,文良哲道,“老夫不必晋王殿下怜悯,晋王果然智慧无双,将朝堂人心算的死死的。”
玉无玦并不在意,“随你如何说,本王今日来,也并非是来看望你,文老大人既然如此明白,自然也明白,金殿上的一举出手,不过是本王不想多生事端罢了。”
“哈哈,没想到,堂堂晋王,也会拜倒阮弗的妖女之下。”
玉无玦眯了眯眼,“败者之言,从来如此。”
“如今殿下可满意了,日后,阮弗便是纵横朝堂,取缔辰国,也再无人反对。”
“随你如何说,自然也随你如何认为,本王不在意过程,只要得到满意的结果,文大人也不必以守护先圣礼制自居,你之所以害怕,不过是怕由阮弗而引动的朝堂格局变化罢了,文大人在朝多年,对于辰国弊制早已知晓,当会明白,阮弗的出现,意味如何。”
文良哲瞪大了一双眼睛,“老夫为的是辰国,辰国!”
玉无玦冷冷看了他一眼,就像看一个笑话一般,“明人不说暗话,你可以自欺欺人,但是,二十年前中断的事情,如今,本王不会再让辰国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