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阮弗淡淡一问,唇角依旧挂着那一抹熟悉的笑意,凤鹤轩的这番话,好像并没有让她产生任何情绪一般,“凤大人莫不是与我开玩笑,凤大人在朝多年,日后,我还需向您指教呢。”
阮嵩面上挂着笑意,“指教不敢当,不过,既然陛下还如此信任我,我必定是全力以赴的,日后,也请阮同知多多指教。”
“不敢当。”阮弗道。
凤鹤轩似乎也不在意,与阮弗问起了一些这些日子以来院阁之内的事情,既然凤鹤轩是院阁的副理事之一,阮弗自然不会隐瞒什么,一一解答了。
待到凤鹤轩终于没有了什么疑问之后,才叹了一口气,“以往阮同知在御书房替陛下理事的时候,老夫未曾与阮同知共事过,只道阮同知是相才滔滔,如今方知此言只怕道不尽其中之三啊。”
确然,阮嵩自从元昌帝那三道圣旨颁布的第二日就因病而卧病在床,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不知道外边的情况,自然知道这个刚刚成立的院阁在一开始的时候得到了多少那些旧臣以及百罢免了职位的老臣地门生的反对,但是,如今不过才七日的时间,整个院阁的运行,便已经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正常与顺利,其中,与阮弗的手腕自然是分不开的。
如今的凤鹤轩,也不得不承认,在某些事情上,或许,阮弗的能力,比以往的阮嵩都要高明得多了,虽然她年轻,她所经历地朝廷大政比起那些老臣,不知少了多少,但是,面对问题,她显然能找到一条更加适合长远发展的法子,而不是阴谋诡计论,而是实实在在地实政。
曾经的他,一直觉得能够以孟长清的名字游走在中原的阮弗,至少做事的时候,多少也会得这一些阴诡的手段,但是如今才知道……
凤鹤轩的这一叹气,在阮弗听来,带了一些复杂的情绪,有惋惜,又有自嘲,或许还有更多,她大概知道凤鹤轩想的是什么,不过,她并不在意,“风大人谬赞。”
凤鹤轩深看了一眼阮弗,而后站起身,“既如此,老夫也不在此处耽误阮同知了。”
阮弗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吩咐了门口的太监带领凤鹤轩去他自己的地方办公。
凤鹤轩在小太监的带领之下,去了阮弗对面的一个小殿,里边已经一切都安置好了,就差一个人,太监恭恭敬敬地道,“凤大人,日后这便是您办公的地方了。”
说罢,他又轻轻退出来了。
整个小殿,除却门外有几个守门的太监里边只有凤鹤轩一个人,而这个小殿的大小,看起来也不过与凤鹤轩在左相府的书房一般大小。
既然已经罢相,便没有相府这个地方,因此,元昌帝并没有把凤鹤轩的左相府收回去,只是,左相府这个称谓再也没有,变成了凤府而已。
凤鹤轩走上桌案,坐在椅子上,伸手扶了一把椅把,又用力地压了压,而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原本面对阮弗时候的笑意,却已经消失干净了。
没人看见他的神色,也没人知道他在想身么,只是,这七日的时间,发生的一切变化,当他在出现在人前的时候,所有人的对他的称呼都变成了凤大人而不是那个他熟悉无比的左相之后,这种滋味,可还真不是好受的。
凤鹤轩唇角泛起一抹冷笑,却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视线在桌上扫了一眼,上边已经堆砌了一些折子,面上的神色渐渐有恢复了往常地那般模样,伸手拿起折子,慢慢翻开看了起来。
另一边的偏殿中,凤鹤轩走了之后,阮弗还坐在原来的位置,慢慢地喝茶,处理了一个上午的政事之后,她也有了一些疲累。
她正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外边已经有小太监告知说是李大人请见。
阮弗站起身,一边回到办公的桌案后边坐下一边道,“请李大人进来吧。”
随着阮弗声音落下,李秀便拿着一张折子进入了阮弗的小殿中。
李秀便是今年的榜样,其祖父先前便是翰林院的大学士,而他在李秀高中之后便请辞在家,基本不出现在翰林院了,而这一届院阁,却是将今年的状元与榜眼全部都纳入其中,不管是阮弗还是元昌帝,以及玉无玦都觉得,这两个人是可塑之才,毕竟这才刚刚进入翰林院不到半年的时间,虽然两人能够表现出政绩的机会也不是特别多,但是却已经渐渐表现出了务实之风,这一点,尤其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