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了眯眼,沉声道,“在下明白了,箭羽射向阮同知时,三十丈,百步之外,依旧势如破竹,哪怕是被晋王地匕首削减了力道,却依旧这般有力,可见射箭之人,若非是箭术惊人,便是臂力惊人之人。”
阮弗继续道,“经过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搜查,赵将军却没有查出这个人是谁,连踪影也不见,甚至连怀疑的对象都没有,可见,这个人,至少对整个辩论场的形势极为熟悉,甚至,与赵将军不遑多让,这等人,总不会是外来的刺客吧,即便是外来刺客得到了辩论场的图纸,又如何能在短短时间之内便这样消失无形?”
“今日我会上辩论台与掌政公主辩论,全然是计划之外的事情,谁也猜不到这一点,恐怕连公主自己也意外于我为何会答应了公主,但是,刺杀的人却能做好了十全的准备,不仅差一些成功刺杀了我,甚至在这等意外的情况下,还能无声无息离开现场,这样的人,会是什么人,找将军心中没有任何想法么?”
阮弗声音微冷,在赵瑾还没有回答的时候,便又继续道,“何况,据我所知,御林军物资之领用严格至极,这个人,若是外来的刺客,如何能够得到御林军的箭羽,难道为了刺杀我,而去偷去抢,偷是不可能的,也没有必要,就算只是为了嫁祸御林军也不必做到这般,若是借的话,很显然,一问便知,若是不偷不抢,那么,这只箭羽,便只能是他自己的,何况……”
阮弗的视线放在玉无痕手中的断箭上,“谁人本事如此了得,既能百步穿杨,又能同时发出两只箭羽而让箭羽不分先后,又对辩论场这般熟悉,又能得到御林军的箭羽……”
阮弗分析到此处,南华的臣子中,许多人面上已经表现出了复杂的神色,有人惊讶于阮弗的推断,但更加惊讶的是,阮弗对于南华的御林军似乎很是熟悉,那些事情,即便是他们作为南华的臣子,却也未必知道,可是如今阮弗所言,没有遭到皇甫彧的反对,也没有遭到赵瑾的反对,显然两人都很同意她的说法。
“这个人……不是……”
“这……”
南华的臣子中,已经有出声,赵瑾深看了一眼阮弗,而后才沉声道,“御林军副将,宋成!”
赵瑾抱拳对皇甫彧道,“符合此条件的,乃是御林军副将宋成。”
皇甫彧沉声道,“即刻着人捉拿宋成!”
“是!”
赵瑾又沉声应下了。
高台上的人皆是神色复杂,好一会儿之后,燕璟才似笑非笑出声,“怪不得晋王说南华皇这皇帝做地不如何,以阮同知对南华御林军这般了解,的确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皇甫彧也是眸色深沉地看着阮弗,阮弗只是淡淡一笑,“北燕国君若是心有不甘,在下也可以说说,在下有多么了解北燕的皇家羽林军。”
燕璟脸色一沉。
阮弗这才将视线放在了许怀闻的身上,“宋成乃是御林军副将,若是阮弗没有记错的话,此人原先并非是习武之人,乃是许相的学生,可惜文不及武,最后因为臂力惊人,一手箭术出身入化而成为了御林军中的一人,慢慢做成了御林军中将可是?”
许怀闻闻言,看过来,脸色沉重,“阮同知是想说,这件事,与本相有关么?”
他一说完,便拱手看向皇甫彧,“陛下,臣绝无做出这等事情,宋成乃微臣的学生已是十多年前的事情,这些年早已与微臣没有联系,此事若是查出来与微臣有关,微臣愿意以死谢罪。”
皇甫彧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许怀闻。
“许相急什么,我还没有说这件事与许相相关,我只是突然想起问问而罢了。”阮弗淡声道。
许怀闻抿唇不语,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赵瑾已经派人去拿宋成了,到了这个时候,阮弗也不愿意待在这里,那边御医已经出来,说是已经拔出了林墨肩头的断箭,止了血,包扎好了,林墨已经醒过来了。
阮弗听此,也不再多言,告了一声之后便与玉无玦进入后殿去看林墨了。
林墨本就是一个文弱书生,这般受伤,几乎用去了半条命,他脸色苍白,面无血色,虽是已经醒过来了,但是看起来还是很不好。
这些人都是南华的御医,平日里看的都是宫中一些不痛不痒的富贵病,何曾见过这等严重的伤口,而迫于这件事发生在辰国的使臣身上,只能咬牙医治林墨,总算保住了林墨,也算是让他们松一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