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玦是极少在阮弗面前表现出这样的一面的,尽管他们彼此各自都不是良善之人,但是,玉无玦却始终将最好的一面表现在她的面前,像今日这般直白的,似乎很少。
阮弗叹了一声,她怎么会不明白呢?那心绪,也不过是下意识反应罢了。
摇了摇头,她道,“曹方想必还是活着的。”
玉无玦看她,阮弗道,“按照他们描绘的杀人手法,想来是稷歌已经到华都了,曹方应该在稷歌的手上。”
玉无玦听了,眸中划过一抹异色,但还是道,“也好,人在稷歌手中,总比在我们手中能够藏得久一些,曹方虽是已经贬职,但还是南华的京官,何况,这等时候,又加上这等不寻常的死法,皇甫彧怎么也要重视这件事,曹方之死自是要查的。”
阮弗抬眼,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玉无玦,玉无玦倒是坦然。
阮弗这才道,“怎么不问我,这两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曹方为何突然离京,又为何变成了现在这等局面。”
玉无玦道,“若是无人找上他提起当年的事情,曹方又如何会慌张,曹方不慌,便不会去找许怀闻,不找许怀闻,如何逼迫许怀闻出手,只要许怀闻出手了,才能越是做,越是错,将自己逼上绝路。”
阮弗闻言,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什么都看出来了。”
玉无玦这才笑道,“阮儿如此好筹谋,我也只是刚刚想得通罢了。”
这话阮弗当然不信,以这厮的脑袋与心肠,只要她有些什么动作,他兴许都能自己在心中想了百八十回,顺道也将自己后边的想法和动作给琢磨了个遍了。
因此,玉无玦说完这话之后,阮弗只道,“王爷真是越发会哄人了。”
玉无玦看她有些不满的样子,不由得低头闷笑了。
不出所料,对于曹方全家被害,尤其是找不到曹方的尸体,不知曹方是死是活的情况之下,皇甫彧听闻这件事之后便大发雷霆,下令让赵瑾去彻查这件事。
这件事,本来不该是赵瑾来查,毕竟他可是南华的大将军,本就是练兵打仗的,虽然在诸国会盟期间奉命处理华都治安的事情,但是这件事也该是交给华都的京兆衙门和刑部来办理,没有人知道为何皇甫彧将这件事交给赵瑾,只是有些知道内情的人,知道皇甫彧在颁布圣旨给赵瑾彻查曹方一家被害一案之后,曾在御书房会见赵瑾,这次的时间,也是几乎长达一个时辰之久。
赵瑾在接下圣旨之后,便开始查这件事,但这等毫无头绪的事情,又怎么那么容易查到线索,但是,赵瑾对于那几个黑衣人的死以及死法,却是升起了极大的怀疑,而就阮弗知道的信息,赵瑾这几日,就是在查关于那样的杀人手法的相关信息。
只是……这世上,能以内力为气,以手为刃那般杀人的,只怕也没有几个人,赵瑾本身就是武功高强之人,自然懂得其中的一些门道,也自然知道对这些人下手的人必定是武功高强之辈,只是,无奈找不到线索罢了。
这一日,这件事虽然是交给赵瑾来做,但是,并非事事都要赵瑾亲力亲为。
在诸国比试的时候,赵瑾还是如常出现在比试场中,守卫皇甫彧的安全。
这一日,诸国比试午间休息的时候,阮弗在后边休息,便有门房来报说是辰国赵将军请见。
阮弗听罢,也只是微微怔愣了一下,而后便道,“请赵将军进来吧。”
言罢,不出一会儿,赵瑾便出现在了阮弗的面前。
阮弗坐在石桌一边,已经煮好了茶,赵瑾进来的时候,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赵将军请坐。”
赵瑾点了点头,坐在了阮弗了对面。
阮弗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给赵瑾倒了一杯茶,道,“十月如秋,若是辰国的北边,此时此刻,已经是落叶凋零,百花凋落了,辰国却依旧是一片绿意,竹山青尖乃南华秋茶上品,深秋凝成,茶叶温香,即采即用,放久了便失了茶味,此番前来南华,倒是有幸能够一品。”
赵瑾拿起茶杯,饮了一口,眸中升起一抹赞赏之意,“阮同知好茶艺。”
阮弗笑道,“可见赵将军也是善品茶之人。”
“赵某不过一届粗人武夫罢了,哪里懂得品茶这等风雅之事,只是,阮同知的茶艺,倒是出乎了赵某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