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玦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往年元昌帝都没有说什么,今年更不会,只是会让元昌帝对珍妃不满一些而已。
她看了一眼珍妃,珍妃自是看见了,脸色微变,在元昌帝还没有因为她的话开口的时候,便接着道,“陛下恕罪,臣妾失言。”
玉无玦是皇室嫡子,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一个后宫的宫妃来说什么。
元昌帝听到她这么说,也只是转脸看了她一眼,“好好的年夜饭,你倒是多了许多话。”
珍妃赶忙低头,却微微咬唇,心中不甘。
他的皇儿,便永远不敢在这等时候像玉无玦一样离开宴会。
齐妃见此,在一旁劝道,“陛下莫要生气,今日是年夜,还是大家都开开心心的比较好,这些日子,正是北方雪灾的时候,晋王殿下大概也因为各方的事情而忙碌得很,陛下往年年夜饭过后不也是回御书房处理政事么,晋王怕也是等不及了。”
元昌帝看了她一眼,“你倒是知晓得多。”
这话原也没有多少情绪,齐妃只是笑道,“楚王去了北方赈灾,臣妾作为母亲,自然是要关心一些的,由己及彼,当时当理解一些。”
元昌帝点了点头,倒也不说什么了。
宫宴也渐渐接近了尾声,一个小太监却从侧门往玉无临的位子而来,在玉无临的耳边说了一两句什么,玉无临听完,便是脸色一变。
珍妃在看见这举动地时候,唇边便升起了一抹浅淡的笑意,玉无临却是突然起身,跪在大殿之中,对着位上的元昌帝重重磕头,道,“父皇,儿臣请罪。”
这意外的一出,元昌帝直接皱眉,“请罪?你何罪之有,非要在这大年夜的宫宴上给朕请罪?”
“此事事关重大,儿臣本想早与父皇说出心中疑窦,但因为事关阮同知,也事关四哥,不敢贸然说出,只命人查探,只盼望儿臣偶然听闻之事,不是事实,可刚刚,事情已经有了确切眉目。”玉无临沉声道。
他这么说,便立刻引起了大殿中许多人的注意力,尤其是玉无寒和玉无凡两兄弟,在听到阮弗和玉无玦的时候,神色皆是凛然。
逸王和逸王妃对视一眼,逸王妃喂着舞阳郡主用膳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便是舞阳,在听到阮弗和玉无玦被提及的时候,一双灵动地眼眸也紧紧盯着跪在大殿中的玉无临。
气氛似乎一下子凝固了一般。
元昌帝眯了眯眼,“哦?事关晋王和阮同知?你倒是说说,你查到了什么东西,这般忌惮?”
元昌帝的语气,倒也没有任何威压,甚至还带着一股自己对玉无玦和阮弗的最大信任。
玉无临抬起头,声音焦急,似乎带着一种悲痛,道,“父皇,当年左相阮嵩,乃是高车族的后裔,此事,温郡王府及阮嵩三女阮姝和确认!”
——
玉无玦进宫的时候,元昌帝的寝殿中已经围了许多御医,外边跪着许多人,而元昌帝却静静躺在床榻上,旁边是惠妃和齐妃在躬身照料,在床榻前的还有太医院的院首,老院首一脸严肃,显然,元昌帝的情况,现在并不太好。
安成虽是安安静静站在一旁,可眸中依旧有些焦急神色,此时,寝殿中并无高声传出。
玉无玦出现在元昌帝寝殿外的时候,温郡王以及阮姝正垂头跪在地上。
自从阮府出事,温氏去世,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阮姝便变了一个性子,虽然这半年来,她一直安安分分,寄居在温郡王府中,但是,心中却已经将阮弗恨上,若非阮弗,她不会落得如此下场,看她得了这个下场,阮弗却依旧过得风生水起,甚至因为出使南华回来之后,人人称赞,还被元昌帝赐婚,而她呢?她什么都没有,甚至连玉无寒都不敢痴念。
前些时候,有一个人,自称是认识阮嵩的人,将一个东西交给她,告诉她,只要这个东西面世,阮弗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本来害怕,犹豫,可听完了那人的话,她就知道,不管对方的目的是如何,只要做了这件事,就一定会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今夜,金殿举发,玉无临声声动情,将阮嵩之事提出,甚至以二十年前皇后去世之事暗中逼迫陛下,一声一口咬定阮弗居心不良,陛下被刺激得直接晕了过去,这样的效果,出乎了她的意料,不过,比她期待的更好。
阮姝正在想着,似乎已经预见了阮弗身败名裂的下场,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