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坚决,似乎真的是很关心这件事,似乎阮弗今夜不被元昌帝如何便要危及了国本一般,“儿臣认为,阮弗阮嵩既然是高车族之人,并且,还做了诸多危害辰国之事,对于阮弗,不论阮弗今日如何,都不可轻易放其离开,况且事关重大,还当与朝臣商议如何处理方妥。”
“呵!”元昌帝嗤一声,“老五,你便这般心急,连一夜都等不了了么,朕记得,你的耐性还不至于如此不佳啊。”
似乎感叹,又似是沉怒,玉无临不确定元昌帝这话到底是何意,但他立刻重重磕头,“父皇,儿臣一心为辰国江山社稷,父皇今日觉得儿臣心狠手辣,不堪为贤也罢,认为儿臣乃是因为与四哥相斗,咄咄逼人,认为儿臣不孝,不尊圣上儿臣也毫无怨言,只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啊父皇……”
他语气恳切,倘若这番话是真的,只怕会让在场的许多人动容,阮弗站在一边,见此,面色平静,只是看着玉无临,眸中划过一抹异样神色。
玉无玦脸色微沉,但这时候也未曾开口说什么。
珍妃见此,跪在一边,也不忘为自己的儿子申辩,“陛下,宣王实是一心为陛下,一心为辰国,绝无不诡之心,乃是一片孝心,一片忠心啊陛下……”
“父皇,五哥今夜一查清消息,便不顾仍是大年夜扰乱父皇兴致,不顾因此被父皇怪罪之情而坚决将此事告知父皇,可见五哥诚心,儿臣知道阮同知这两年为辰国做所之事,实在是劳苦功高,然儿臣虽知此事讳莫如深,但仍不得不说,阮同知所谓劳苦功高,谁人知晓是否可是心有所图,便如同当年右相一般……”玉无衍急声道。
元昌帝抿唇看着底下两个儿子,眸中的划过一抹失望,可垂头的两人却并不知道,反而是跪在比较远一些的地方的珍妃,却没有错过。
她当即像是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一般,瞬间便愣在了原地,但随之而产生的,却是一抹不安与害怕。
倘若元昌帝失望,那么……
难道,今夜就此功败垂成?难道借助元昌帝对冷皇后的感情,借元昌帝和玉无玦之间暗中有芥蒂的父子之情,都不能让元昌帝如何?
眼中的失望,很快就被元昌帝掩下了,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语气似乎带着一股浅淡的疲惫,“老五,你与朕说说,你无意中得到的阮嵩与高车族人之间的联系,是从何处得来?”
玉无临被问得一愣,自阮嵩出事之后,觊觎那些假币和矿料的人,他自然也是其中的一个,因此,这段时间也一直在暗中想办法找到关于那些东西的消息,但一直没有成果,只是,原本查着查着,便查出了阮嵩与高车族一些遗物的联系,后来在继续深入查下去的时候,便查到了阮嵩本就是高车族人的事情,加上阮姝突然出现,提供了更为有力的证据。
他为这件事高兴不已,觉得终于能借着这件事将玉无玦扳倒一次,即便不能扳倒,至少阮弗之事,也必然能够对他造成大伤,他原本想与文良哲商量此事,但是想到文良哲这段时间对自己的态度,加上玉无玦和阮弗赐婚在即,他便不愿等待了,可这会儿,元昌帝问起这件事情,他才猛地意识道,他得到的这个消息,是不是太过突然了,太过顺利,就像安排好了一样。
他一时的怔愣,让跪在一旁的玉无衍和玉无岐皆是紧张,玉无衍见此,忙开口道,“父皇,五哥时刻愿为父皇分忧,阮嵩虽是落网,但背后势力仍在暗处,五哥……”
他还没有说完,元昌帝便沉声道,“所以,你们,一直在找阮嵩留下的银钱和矿料。”
玉无临三人几乎是即刻磕头在地,“儿臣实在是想为父皇分忧!”
珍妃已经从刚才的不安中反应过来,连忙到元昌帝跟前,“陛下,陛下明鉴,宣王实在是只想为陛下分忧啊,陛下……”
她说着,眼中已经带了泪花,阮嵩的后续事件,是大事,元昌帝专门派了人继续跟进,若是旁人在没有他的旨意之下去沾惹这件事情,便落不了一个好。
这会儿,她也着急了。
元昌帝也不理会几人的辩解,珍妃跪在他膝前,他神色平静,低头看了一眼泪眼婆娑的珍妃,道,“爱妃不妨也告诉朕,刚刚在大殿上你如此义正言辞当年皇后之事,你又是如何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