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的北风猎猎而动,会议大厅里还能听到如同狼嚎一般的风声,玉无惊一身墨色的亲王便服,比起在场的许多大臣们将自己裹成了一团棉花似的,玉无惊身上却只套了一件外袍,似乎是感受不到任何寒意一般,看得在场正在讨论的北方三城的官员们打心底里感到寒冷,但心中又不得不敬佩楚王的这等风姿。
玉无惊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些官员们的救灾建议,并不太出声只是偶尔在某个官员说到他认可或者感兴趣或者不是特别明白的时候才会停下来问一两句,让别人说清楚,全程一副公事公办,神色冷硬的样子,让一开始便想着按照楚王的喜好来办事的人找不着路子,之后便也只能恭恭敬敬、踏踏实实救灾了。
说了许久之后,其中一位官员道,“接下来的救灾方案大致如此,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玉无惊倒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点了点头,“这两日便可实施,事情还要给诸位大人办。”
在场的大臣们纷纷站起来,语气恭敬道,“是微臣分内之事。”
玉无惊点了点头,只再吩咐了一两句之后便让人退下了,众人也赶忙就刚才讨论出来的方案下去做准备。
这会议大厅,是如今玉无惊暂住的府邸,这些官员离开之后,他却依旧还坐在会议大桌的主位上,神色几乎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看着听着外边已经听习惯了的风声,皱了皱眉,道,“永嘉城中还没有消息传来?”
此次跟他出来赈灾的是玉无镜,闻言也看了一眼外边的天气,“二哥,天气这般恶劣,只怕消息也难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传到北方。”
玉无惊只是抿了抿唇,不知在想着什么,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是他的一名随身护卫,“王爷,冷先生来了。”
玉无惊眸色一动,只见府邸的管事已经将一位披着厚厚的羊毛披风的男子领了进来,他头上戴着粘帽,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但玉无惊却还是只看一眼便知道这人就是原本应该还呆在楚王府府上的军师冷崖。
冷崖口中呼出的气还是一片白雾,见到玉无惊,赶紧上前行礼,“见过楚王殿下。”
玉无惊已经站起来,皱眉道,“冷先生不必多礼,先生怎么此时来了北方,可是永嘉出事了?”
冷崖点了点头,从厚厚的衣袖中取出一个信封交给玉无惊,“北方大雪封路,老夫也是赶路,绕道了几日方才进入了北方,想必王爷这段时间并未收到永嘉城中的消息。”
玉无惊点头,脸色已经凝重起来,玉无镜见此,正要凑上前去看给玉无惊的信件写了什么东西,却听见冷崖轻声道,“娘娘认为,此时不宜多与王爷传递消息,因此,也未曾联系过王爷。”
他一边说这话,玉无惊却已经一边将信封打开,看起了里边的东西,而冷崖看了一眼此时还在大厅中的人,微微沉声,将这段时间永嘉城中发生的事情与玉无惊说了一遍。
他还没有说完,玉无惊却已经看完了信件,旁边的玉无镜听着,更是震惊无比。
待到冷崖说完之后,玉无惊便猛地一把将手中的信笺捏成了碎片,冷崖眉目微敛住,“王爷!”
玉无惊面上表情依旧是冷硬,“先去书房再说。”
说罢,他便当先迈开步子往书房去了,冷崖和玉无镜见此,忙跟着上前。
玉无镜的心中可谓是复杂无比也震惊无比的,对于一个皇室的皇子,对于历史自然是很了解,当然也知道曾经有过这么一个高车族的存在,虽然他的印象中,所知道的也仅仅是高车族存在,但其实对于高车族的了解并不多,直到听见了冷崖与玉无惊说的这件事情,听到了阮弗的身世之事,也听到了玉无临玉无衍和玉无岐三人因为揭发阮弗之事而至今还被元昌帝软禁在宣王府中,他第一时间产生的却是一抹莫名的兴奋,以冷崖如今讲述的高车族的那些疯狂的计划,莫不说父皇不会允许,便是与之相关的人也必定会受到牵连。
但他虽是高兴,却还没有昏了头脑,玉无惊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竟然冷静如斯,可见,在此之前,玉无惊或许已经知道了阮嵩是高车族人之事,自然也知道了阮弗的真正的身世。
但其实无人知晓,玉无惊原先并不知道阮嵩高车族的事情,高车族,这个名字,在他从小到大的成长中便如同魔咒一般出现在他的记忆之中,而这一切的来源,自然是出自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