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凡的声音有些担忧,“林大夫,四哥如何了?”
林大夫声音有些严肃,“王爷身上的伤口,大多数伤在要害之处,胸口这一处,只差半寸便要伤到心脉了,何况,伤口有些深,这段时间,还需好好休养,不宜动手。”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玉无玦的伤口撒药,玉无玦上半身的衣物已经退下,退下的白色里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片,而上半身,也可以看到一道道深色的伤口,胳膊上,小腹上,胸口之处,皆是深深浅浅的伤口,虽是用了最好的创伤药物,但还在溢出血丝,可见伤口之深及危急。
在林大夫撒药的时候,他虽是一言不发,但是从紧绷的身子便可看出其在艰难忍耐,额上冒出了细微的汗珠,俨然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疼痛。
林大夫说完之后也是一言不发,持续拿着纱布止血、撒药,然后包扎伤口。
而这小小的药卢,也围了不少人,其中一人,正是原本应该听从阮弗的命令出去寻人的无琴。
无棋也受了伤,受伤的程度也不亚于玉无玦。
玉无凡听着林大夫的话,眸中的担忧更多了一层。
然而,原本闭目在忍受着的玉无玦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动静小一些,王妃怀了身孕,对血腥味尤为敏感。”
林大夫闻言,抬眼看了一眼玉无玦,继续包扎伤口,“王爷先别说话,出声震动心肺,对伤口不利。”
玉无玦闭了嘴,但是又猛然睁开了眼睛,“什么时辰了?”
无琴在一旁应道,“王爷,酉时三刻了。”
玉无玦道,“回去告诉王妃,就说我在城外遇刺了,并无大碍,如今正在书房与十二等人议事,让她先用过了晚膳,在院中等我或者再来书房都可。”
无琴闻言,微微一顿,似乎有犹豫之色,但玉无玦却厉声道,“还不快去。”
无琴一直跟在两人身边,自是懂得玉无玦的脾气,但是,更懂得阮弗的脾气,闻言拱手,无声应下,退了出去,玉无玦好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般。
林大夫见此,却非常不满,这位爷,年轻的时候是个不安分的主子,让他这个大夫时常失去耐心,如今,成年了倒好,仍旧是个不安分的主子,这么两三句话的时间,他胸口的伤口便有溢出了一些血液。
林大夫终于没好气地道,“王爷若是还要说话,老夫便是在世神仙也救不了王爷,若是不想让王妃和未出生的小世子担心,请王爷莫要说话!”
玉无玦好似没有听到似的,但却真的抿唇不语了。
主院里,阮弗听了冷嬷嬷和盼夏的话,又拿起筷子吃了几口饭,正当她觉得某种不对劲的时候,外边便响起了脚步声,阮弗猛地抬头看过去,变见无琴匆匆而来。
她猛地站起来,“无琴,如何了?”
无琴垂眸走进来,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王妃,王爷已经回来,回城路上遇到了一些麻烦之事,因此耽误了,如今正与济王殿下及十二皇子在书房议事,一时无法回来与王妃用膳,请王妃先自行用膳。”
阮弗见此,沉默地看了无琴好半晌之后,皱了皱眉,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点了点头,“你在一旁等着。”
说罢,她一声不发,坐下来,神色平静地用膳,任由冷嬷嬷和盼夏为自己布菜,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用了与平日一样多的膳食。
冷嬷嬷见此,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阮弗在放下筷子的时候,突然对着无琴,神色微微冷漠地道,“说罢,王爷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琴毫无意外地抬头看向阮弗,他知道什么也瞒不过阮弗的,王爷虽是担心王妃看见了自己初时受伤的恐怖模样而不让王妃知道,更是担心王妃有孕受不了太浓重的血腥味,导致她今日都无法用膳而刻意隐瞒,但有道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王爷这番话,无疑已经让王妃生疑了,尤其是他在药卢中呆了这么长的时间,身上沾惹了血腥之味,以王妃如今对异味的敏感之处,怎么可能觉察不出来。
因此,听到阮弗这么说,无琴道,“王妃,王爷受伤了……有些严重。”
阮弗猛地一下站起来,险些打落了桌上的筷子。
而另一边,药卢之中,林大夫已经为玉无玦包扎好伤口,玉无玦也被移到了药卢旁边的一处房间中休憩,玉无凡神色担忧地道,“四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