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凡回忆起今日的事情,双眸微眯住。
玉无玦这么多年,也遇到了不少刺客,无一不是真正要让他命丧当场的,因此,任何一次遇刺,于他而言,都可寻常对待了,但是,今日所遇见的刺客,如木偶一般的杀人机器,甚至杀不死的模样,很快便让他们明白了这些人究竟是些什么人,与高车族打交道了许久,即便对方一直在暗处,也足够了解蛊虫这等东西,何况那些刺客,身上的内力、功法,显然都是有些邪乎的,因此还有何不明白,是高车人在出手罢了。
阮弗听到此处,明白了一大半,玉无玦遇上的与她今日遇上的,应该都是同一类人。
她道,“所以,你们便将计就计了?”
玉无凡道,“四嫂都明白四哥的计划?”
阮弗轻嗯了一声,“说是将计就计,或许也不算是,无玦大约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吧。”
从知道她怀孕开始,玉无玦对高车族的耐性便越发便小了。
玉无凡点头道,“正是,如今虽然我们知道了对方会有所动作,但因为四哥在永嘉城中,许多事情都能运筹帷幄,对方即便是做好了七八分的准备,仍旧是忌惮四哥,因此,只会拖后,甚至做更多的筹谋,包括今日的刺杀,能将四哥如何了最好,若是不能,对方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若是四哥今日当真出事了,机会难得,对方必定会选择在这段时间动手,因此,四哥便索性让对方认为,他今日受伤严重……”
阮弗轻叹了一口气,虽然她从来就不因为玉无玦武功高强而觉得他在面对这等刺杀之事时每一次都能安然无恙,但是,这段时间是特殊时期,他不可能不设防,而今竟然还如此损兵折将,她心中一开始是担忧不已的,但是,后来便也很快就想通了,他必定是借机将那些人都引出来。
可饶是如此,听了玉无凡的话,她手心仍旧是出了一把汗。
见到阮弗沉默不语,玉无凡不禁有些担心,担心是否今日玉无玦的所作所为,让她不满。
“四嫂,你……”
阮弗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了,这两日,无玦大约还是要养伤为重,许多事情可能都要麻烦你了。”
玉无凡忙道不敢,阮弗点了点头,眸中却骤然升起一抹冷意,“今次之后,我必定要让高车族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
玉无凡微一惊骇,眸中也多了一些冷冽之意思。
这一夜,宫门原本已经落锁,然而,在巳时的时候,晋王府的人手持晋王妃的令牌,叩响了宫门,守着城门的人,只见晋王府的人匆匆往太医院而去,此事还惊扰了陛下,不多久之后,便见太医院的一帮太医匆匆出了宫门,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有些严肃,而更为重要的是,连元昌帝身边的心腹太监安成也在深夜奉旨出宫,在太医之后,往晋王府而去。
这一场动静,虽是有些大,但是,但守着宫门的人却得安成公公的特别叮嘱,万不可冒出一句事关今夜动静的话,而太医的离去,虽是有声势,却刻意做得很隐秘,加上这深夜的动静,看起来也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然而,即便是如此,几乎是在太医离开皇宫的同意同一时间,永嘉城中,于暗处关注着某些动静的人立刻便得到了消息,几处暗影,纷纷往永嘉城中的多处而去。
几乎也是在太医被送进晋王府的时候,隐藏在晋王府外围的一些暗影,也在以一种隐秘的方式,传达着某些消息。
太医进入晋王府,足足两个时辰,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方才离开,但离开的,也只是一半的人数而已,剩下的一半,却是在天明的时候都未见出来,而晋王府主院的灯火,也亮了一夜,然而,却极少有人知道,晋王府主院的主人,今夜并没有出现在里边。
更不会有人知道,今夜,玉无玦休息得极好。初时伤口愈合的关键时期过去,次日醒来的时候,他神色已经恢复了不少,阮弗怕碰到了玉无玦便在另一处歇下,然玉无玦刚刚醒来她便出现在了房门外。
见到玉无玦醒过来,神色恢复了不少,她也松了一口气,上前去,握住他的手,关切道,“如何了,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玉无玦摇了摇头,抬手抚了抚阮弗的发丝,道,“我无碍,让你担心了。”
虽然玉无玦说自己无碍,但阮弗仍旧是不放心,看了他好久之后,又叫人去将林大夫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