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困了,昨天从家里出来到现在他几乎就没合过眼,否则也不会站着睡觉。
现在有了坐的地方,大脑自动地就发出了休息的命令。
他趴在面前的小桌上,进入了巫山云雨的梦幻里...
下午一点,火车进了北晶站。
睡眼朦胧的万帆打着哈欠下了火车,按照便签上的路线介绍,坐地铁一号线到石景山站下车。
出地铁站向东沿着一个天然公园中间的一条公路走,这个公园依稀记得好像叫玉渊潭什么公园。
走了大约三四百米就看到坐落在公园一侧的石景山招待所。
当时的石景山招待所是个地上四层地下一层的老式建筑,土了吧唧地立在这个公园外侧。
万帆在路边停下见左右无人的时候,从挎包里取出钱,把其中的五百元折叠一下塞进皮鞋的鞋垫下面,只留下了另外的二百元。
做完这一切他才一脸颓废地走进了石景山招待所。
“小姐!我是到当代学报道的。”
橱窗里的女人足有五十多岁,按照民间传统万帆应该称呼对方为大妈才是最正宗的叫法。
但是万帆依然叫人家小姐。
当年他就是根据年龄管人家叫大妈被对方好一顿的抢白,就差没动手揍他了,弄得他一头雾水。
过后有人告诉他在北晶不管女方多大都要叫对方小姐。
当时似乎这称呼毫无违和感,但谁想到没过几年小姐的称呼就变了味道,就变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虽然都是服务业的称呼,但是服务性质却南辕北辙。
就是不知道几年后当小姐的称呼变调的时候,北晶的女人还会不会坚持让别人称呼她们为小姐?
那可就有乐子了。
五十多岁的小姐头不抬眼不挣就说了两个字:“二楼。”
这和万帆的记忆吻合,上一世这次笔会报到的地方就在二楼。
万帆来到二楼,在一个门口贴着现代学编辑部笔会报道处的房间门口停下,经过短时间的酝酿,然后来到门口敲了敲敞开的门。
屋里有一男一女在端坐在办公桌的两端,此时都扭头看着门口这个一脸悲伤痛苦表情的青年。
那个男的大概有五十多岁,头发有点秃顶,万帆依稀记得他好像是叫童夏宇,是当代学的一个编辑。
另一个女的是一个二十八岁的少妇,她是北辽省锦州人,大学毕业在北晶安家落户,她的名字叫陈亚军。
这个万帆记得清清楚楚。
毕竟当代学编辑部就这么一个女编辑,虽然模样只能算中等,但是身材相当不错。
而且此时她好像结婚的时间不长,身上洋溢着少妇那种半生不熟的韵味。
这是万帆能记得非常清楚的主要原因。
这次笔会为期一个星期,正式的笔会开始时间是七月三十一号到四号正式结束,五号就各自打道回府。
现代学杂志社每人要收费三百元的报名费。
这三百元报名费不含学员的食宿和饭钱,只包含一次到八达岭十三陵旅游的车费和门票钱。
在九一年三百元虽然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万帆那时在北辽南部一个小县城红崖县一个生产电动机的工厂工作,一个月的工资才二百多元。
当年报道的时候有个南方的青年一到报道处就说自己在火车站被掏了包,因此他就没有交那三百元钱。
起初谁都以为他真的被掏了包,但是万帆却注意到这货不愁吃不愁喝,临分别的那天这货还请了包括万帆在内的几个人吃了一碗拉面。因此万帆断定这货是撒了个弥天大谎。
现在的万帆直接就把那家伙的套路拿来用到了自己身上,在进入这个报道办公室的时候还拿出了一脸痛不欲生的样子。
这可不是给首都抹黑,那时候北晶站确实有掏包的,而且还相当的多。
不过万帆也没说钱被全部掏光了,而是把剩余的两张百元钞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