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依旧不适,身体发冷发热,像高烧时的状态,昏昏沉沉。
能感觉到李追玦一直抱着她,没有松开,他身体的冰冷能很好的降温,她贴近他才能得到些许缓解,他没有拒绝,任由她强扒着他。
她很过分,扣紧他的腰,整个人蜷在他怀里,把他当成了等人的抱枕。
可他任劳任怨,很好欺负的样子。
她昏沉着,也总觉得自己好像恃着病痛,在占他便宜。
模模糊糊的,佟因感觉这个姿势有些羞耻,但她四肢无力再动,只能赖在他身上。
她察觉到他在望着她,很久很久,感觉她像永恒的谜题,让他永远解不开,需要用一辈子去思考。
佟因被自己的比喻逗笑,太浮夸。
彻底结束时,似乎是在深夜,他没有再搂着她,让她舒服地仰躺着睡过去。
睡梦中,感觉有什么动静,她微微睁了眼,看见他趴在她的枕边,指尖在缠绕她额前的碎发,似乎被她逮住了,他目光定在她脸上。
朦胧的月色映出他的眉眼,很寂静的复杂,在深思,做什么决定前的深思。
她觉得像做梦,重重闭上眼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像彻底疲惫之后的舒适,过于舒适的睡眠总让人做梦,她再次做了关于李追玦的梦。
一个让人尴尬又羞愧的梦。
起初梦里的她感觉到有些痒,模糊地睁眼,看见靠得很近的李追玦,他压近,唇贴了贴她脸颊。
很冰凉,触感很真实。
他动作停住,视线跟她对上,些许谨慎的试探,眼底的光在飘。
她凝了眉闭上眼睛,心里在想:怎么做这种梦!?
紧接着,冰凉小心翼翼地贴在她唇上,她震惊后倏尔睁眼,直接触碰他眼底的光,他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没动。
气氛凝滞了片刻,他垂下眼遮掩眼底暗淡的神色,轻轻离开她。
她惊恐地一抖,死死闭上眼睛——靠!怎么做梦跟李追玦亲上了?怎么能对身边的人做这种梦?醒来之后怎么面对他!
肯定是折纸的时候魑那一幕,还有刚刚他替她清楚丹毒,给了她心理暗示。
可是太尴尬了!难道她对李追玦已经生起非分之想?
梦里的她又羞又恼,忍不住侧身避开他,双手羞愤欲绝地捂着脸。
他的唇轻轻碰了碰她捂脸的指尖,她心里哀嚎一声,感觉脸红到耳朵上,谁知道他又去亲吻她的耳尖,很轻很轻,怕惊动她的力度。
佟因心跳如雷,她想醒过来——
再不醒过来,她怕她会在梦里对李追玦做出什么禽兽般的行径!
她快坚持不住了! 清晨的太阳还在云中躲躲藏藏的时候,周巫听见了敲门声。
如今他听到这声音,即便是青天白日也惊出一身冷汗。
他青白着脸,顶着眼底的乌青,去打开院子的木门,看见夫诸的脸时,他条件反射地飞快把门关上!
但是晚了,夫诸轻而易举把门卡住。
夫诸顶着一张杀神般的脸无声地隔着门缝望着他。
周巫无可奈何,把门彻底打开,门开后他才看见街道的盛况,如山堆砌的木箱放在他的门口,夫诸身后跟了一众随侍,声势浩大。
街道挤满了围观的村民,个个木然着脸盯他。
“什么事?”周巫勉强维持着客气。
夫诸对着他笑了一下,把他笑得毛骨悚然,头皮发麻,忍不住往后退一步。
夫诸朝身后挥挥手,那一个个木箱子齐齐打开,露出里面满满当当的金银珠宝,霎时间议论声四起。
周巫傻了。
什么意思?
夫诸凑到周巫耳边,用只有互相能听清楚的低声:“庙主说,看来你养大因因的份上,留你一条狗命,这些钱是因因欠你的,十倍奉还。”
周巫神情凝固,嘴角紧绷,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