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依:“咦?”
不是,这……这有啥值得夸的啊?
祁沉星却没有继续就着这个话题说,视线移向她的佩剑:“这枚剑穗,你喜欢吗?”
“喜欢!”
唐依非常捧场,同时自以为巧妙地穿插询问,“是师兄送的吗?很精致巧妙,镂空的小球简直是锦上添花,将整体层次再拔高一层楼。”
祁沉星静静地道:“你觉得是不是我送的?”
显然,他看出来唐依压根没记住哪个盒子是谁送的。
唐依:“……”
呜。
祁沉星唇角略弯:“我只是问问,没有质问的意思。”
他还补充说明:“三个檀木盒是挺像的,大概店家们是一起订做的。”
唐依小心试探地答:“我觉得……大概是?”
她其实猜不出来。
这会儿站在祁沉星跟前,就是突然间的想法。
“嗯。”
祁沉星点头,心情似乎不错,“剑穗是我送的。”
唐依的心情宛如自己买彩票中了奖——赌对了诶嘿!
祁沉星视线不离她,又道:“少时城中举行花宴,也有许多小摊贩在卖这类似的东西,只大多数是手串,没有剑穗的样子。你那时候若是参加了,怕是不大看得上这枚剑穗,你能喜欢便好。”
“而且是很喜欢!”
唐依接着他的话,道,“我怎么可能看不上?多谢师兄赠我剑穗,我定当爱惜。”
祁沉星敛眸,目光沉沉、表情从容地“嗯”了一声。
两人随意又聊了几句,唐依转身回去。
她没有反驳花宴。
少时城中确有大宴,乃是皇城那边带过来的庆祝,称为“沐云宴”,取自皇长公主的名号“沐云”。彼时全城男女倾巢出动,卖沐云公主一个面子。
那会儿唐依该早就过了记事的年纪,即便是有特殊情况没能参加,也不该默认了“花宴”二字。
祁沉星之前调查过唐依的相关,他过目不忘,能一直清楚记到现在:唐依少时未曾生过什么大病,生长轨迹如同每一位大家闺秀,中规中矩,没什么特别之处。
但唐依不是唐依。
如果是这样,之前他感觉到的种种不对劲,就都能说得通了。
他喜欢的唐依,不是那位唐家大小姐,可是模样身份都对的上。
……神鬼怪志?
祁沉星不太能确定真实的原因。正因为不能确定,他站在与唐依方才说话的地方,久久没有挪动分毫。
琼从他魂魄里窜出来,憋得不行了,忍无可忍地问:“你怎么每天都有那么多事要想啊?”
祁沉星不理它。
琼悻悻地扇着翅膀飞远了一点。
自从上次祁沉星切断了与它的感知联系,琼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对祁沉星的想法知道得那么多。每次都是零星看到些许,还是从魂魄往外探知。
如果唐依不是唐依,那她原本是谁?她会不会一直在这里?她还有多少事情不可说?
无法清楚地掌握全局对祁沉星这样的人来说很不舒服,他想不明白就会顺着想到明白。
祁沉星的脑中自动浮现出初次见到唐依的场景,细致地回忆唐依的一举一动,一桩桩一件件,从以前到现在,条理清晰地梳理脉络。
琼百无聊赖地飞了几圈,又落到祁沉星的右肩上:“那,我现在可以去找糖糖玩嘛?”
祁沉星瞥它一眼,没阻止,只说:“别卖蠢。”
琼:“……哦。”
狗东西祁沉星!
听见了吗狗东西!
祁沉星终于正眼瞧它,不冷不热地说:“我能听见。”
琼:“……”
这是契约主人来着。
琼怀揣着怨气,扑棱翅膀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