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瞳孔紧缩,死神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迫使他微微后仰,而短刀讨逆却赫然架在他的脖子上。
割喉——!
早已死去多年的血族,从未想到自己的身体里还有这么多残存的血液。在头颈分家时,他依然还有少许的意识,视网膜里还残存着对方冰冷的面容,不曾瞑目。
“这下应该死透了。”将夜拎着倒霉的公爵的脑袋晃了晃,自言自语道。他漆黑的羽翼展开,看着高空中的血族公爵身躯从空中重重坠落,成为千百年来白骨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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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随手一挥,将悲歌召回手里。然后倾身降落到白玉祭坛之上,缓缓收拢了羽翼。
玄天大阵已然补全,强盛的金色龙气围拢着结界,只要不被人强行破坏,应当还能再撑上一千年。可本身隔断一切妖魔的阵法,现在依旧没有对将夜有丝毫反应。
结界里的危机早就被顾君行化于无形,被控制过的修士横七竖八地倒了一片,叶之问扶着容砚帮他疗伤,顾君行仍然披着他的白色外袍,靠在石板上微笑着凝视他。
叶之问给容砚服下药,然后看着裹挟一身血雨腥风的男人走进结界,还有些本能的发憷感。方才的处决他们都看到了,将夜杀血族公爵,就像是宰一只小鸡一样简单。
将夜的侧脸因为方才近距离的割喉,还残余着干涸的黑色血迹,更衬得他的俊美。本身盈然到几乎沸腾的杀气,在他渐渐走近顾君行的时候,已经被收的很好了。
“都解决了?有没有受伤?”顾君行看了看他浑身浴血的模样,眸光微闪。
“不是我的血。”将夜短促地笑了笑。然后方才那位纵横战场和的杀神半垂下眼眸,低着头凑到顾君行跟前,像个讨要抚摸的大猫,低声道:“在关心我?”
“算是吧。”顾君行凝视了他半晌,然后叹了口气,像是很没辙似的说:“别乱动,你脸上还有血。”说罢,他从口袋里取出纸巾,将他脸上的血迹慢慢擦拭干净。
将夜也不动,任由他擦,银色的眼睫毛上还有些干涸的血,衬得他未褪尽杀气的银灰色眼眸也显得冰寒。
他本以为顾君行会问他的身份、他的种族和意图,没想到对方什么也没有问。
顾君行直起身,将身上系着的白袍解下扔给了将夜。他道:“叶之问刚才联系了燕京总部,天城派会派人来收拾残局,我们和他们一起去联盟驻地。”
将夜一把接过,却抓着衣袍不做声,目光闪烁:“你不怀疑?”
顾君行随手拍了拍身后的石板,无奈地耸了耸肩道:“要说瞒着的事情,我们彼此彼此吧。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叶之问嗓子眼里的我很想问硬生生给他憋了回去,燕京驻地来处理残局的人已经到了。他将重伤后又失血的容砚背在身上,然后给顾君行和将夜一人一张千里疾行符。
“呃,翅膀还是太显眼了,咱们低调一点。”他轻咳一声,轻声道:“天城派都是些老古板,接受能力不太行。”
言下之意,当然是叶之问打算帮将夜瞒住身份,上报过程的时候也会隐去血族公爵策反的那一段。来支援的道士对顾君行言听计从,自然也不会透露。
年轻的天才不知自己此举是对是错,将夜又是否会反噬于他们。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秩序之卷的出世带来了两个变数,这兴许将改变华夏修界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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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修者联盟的燕京总部依傍京郊山体而建,隐于灵山秀水中,颇有些雄伟古意。一百年前,此地还是个简陋的山村,经过数任盟主的建造完善,加之政府支持,已然成了一座繁荣的修者之城。
叶之问熟门熟路地念出结界通行的咒语,本应是山林景色的地方如水波一般浮现出一座城池的入口。
“这里是燕京驻地——云上城,是现在华夏修界最繁荣的地方了。”叶之问介绍道:“基本北方修者的交易、修炼和接任务,都会在这里进行,最中间的圆塔形建筑就是联盟的驻地,由本土的天城派管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