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脸上的细细痒痒的触感,就算端木璟恒想装睡都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睛宠溺的望着纳兰夙玉的眼睛,情不自禁地的抬起头轻轻地在额头上留下一吻。
耳鬓厮磨了快半个时辰,最后还是外面的丫鬟的清咳声,惊扰了他们,这才不得不起身。
因为端木家族太过路遥,所以决定举行两场婚礼,一个在纳兰家族一个在端木家族。
新人们给纳兰夙玉的父母敬茶,认亲。
第四日之后,一行长长的车队从纳兰府邸的大门排了着,长长的马车上不是其他,而是纳兰夙玉一箱又一箱的嫁妆。
拜别亲人的时候,纳兰夙玉突然大笑,可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望着天似在望着什么,但却又不像在看什么,只是眼里多了几分讥嘲。
不似往些远嫁的女子,恋恋不舍自己的亲人,和惆怅着自己远嫁,以及不知前程如何的迷茫。
纳兰夙玉只是带着讥讽的笑意,头也不回地的离开,只因她不想再重复一次一遍,这撕心裂肺的离别了。
看似无情,但实则是无尽的失落,此时,她大概知道,这场戏,大概很快就会落幕了。
靠在端木璟恒的胸膛,听着他温声的安慰,失神的望着马车窗外的景色,她在想:这美梦,很快就要演到尽头了。
第二场婚礼的时候。
纳兰夙玉终于见到她心心念念的纳兰敬辞,一切都如她想像中一样,他的双眼很像自己的父亲,他的嘴巴很像自己的母亲,轮廓又有几分和自己大哥相似,高高瘦瘦,隽逸的身形。
颤抖的伸手触碰着他的轮廓,这一刻,纳兰夙玉知道,她的梦已经彻底圆满了。
从他口中听到这么一声久违的唤声:“阿姐,我回来了。”
随着这一声,纳兰夙玉身边蓦然冒出一阵火光,炽热的熊熊烈火,瞬间将她身边的所有一切都燃尽,就连她眼前的纳兰敬辞的也消失了。
一切都恢复了一片迷迷蒙蒙的灰白色的空间,眼前是一块庞大的铜镜,里面投影的不是纳兰夙玉的模样,而是熟悉的纳兰府邸。
熟悉的人来回走着,她看见自己父母和哥哥坐在那块餐桌前,放下手中的筷子,都齐齐齐声对纳兰夙玉的方向的伸出手:“玉儿,快快快坐下。”
下一刻,铜镜中又出现了那一刻青涩的少女,笑脸盈盈的迎上去。
一切都如纳兰夙玉经历过的一模一样,从和亲人相聚,再到婚礼,再到重遇弟弟纳兰敬辞,再再,一切都被从天而降的天火烧尽。
一次又一次的循环的播放着,在消磨着纳兰夙玉的心神,她无力瘫坐在铜镜前,用手一次又一次的描摹着镜中的人。
在播放到第九十九次的时候,忽然出现一股雌雄难辨的声音,带着无限的诱惑出声:“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改变这个结局,你可否愿意?”
原本痴迷着镜中的人和物的纳兰夙玉,突然轻笑了起来,扶着铜镜一点点的站了起来,冷漠的望着铜镜说:“可笑,可悲,可叹,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个幻阵就真的困得住我?”
心神和青枫剑合一的纳兰夙玉,下一刻就招出了青枫剑,毫不留情的向那块铜镜挥去。
铜镜立即就映出她的一堆亲人的模样,苦苦着伸手喊着:“玉儿,玉儿...”
可惜,即便如此,也丝毫阻止纳兰夙玉的青枫剑,“咔”一声,那块铜镜瞬间被砍成两块,而铜镜中的人消失了。
嘴角一勾,她举着青枫剑指着头顶上那出现怪异的猩红的弯月,冷冷的望着它冷笑:“与你演了这么一场戏,你还真的信了?”
幻阵虽然厉害,但无奈的是操控着幻阵的人不厉害,只能发挥了几成威力,所以幻阵幻化出来的人,只会按照幻想者的来幻化,不会生出其他变化,只能说可以困住痴心幻想者,却困不住其他的。
入戏很深,但纳兰夙玉出戏也依旧很快。
举剑向那轮红月挥去,巨大的剑气将红月砍成两半,整个灰白色的空间瞬间崩塌,眼前重新那条长长的万年寒玉的长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