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岚右手指尖里夹着画笔,听见许娇的问题,她刻意跟对方先前的顺序逆着来,笔尖点上了那脚踝处的十字架荆棘纹身,而后一路往上,走过那修长的弧度:
“许娇姐听过一首歌吗?歌词是这样唱的——”
“姐姐的腿不是腿,塞纳河畔的春-水。”
“姐姐的腰不是腰,夺命三郎的弯刀。”许娇的腰窝软了下来。
“姐姐的背不是背,保加利亚的玫瑰。”沈夜岚的笔尖走到了后背蝴蝶骨位置。
就在只剩最后一句的时候,沈夜岚陡然将笔重又下移了过来,俯身亲上许娇的红唇,红色的画笔却渐渐朝下而去。
许娇听见她呢喃道:“姐姐的嘴不是嘴,安河桥下的清水。”
话音落下,许娇也跟着她的动作轻轻颤了颤,随后,沈夜岚将画笔倒拎在许娇的眼前,让她看见修长笔身上面的晶莹湿润。
有一滴湿润的水珠从中途落到末尾,带着点浊色,在画笔刷头的地方凝成一团,要掉不掉的样子。
沈夜岚盯着那水珠看了看,纠正道:“好像不是很清。”
许娇:“……”
她抬手把沈夜岚衣领拉下来,主动咬上了她的唇,笑骂道:“我看你画画是假,想借机调戏我是真——”
沈夜岚学着她方才的正经声音:“我还能继续画。”
许娇呼吸声凌乱了点,“可我不能继续忍,少装,赶紧的。”
“这可是你让我来的,不是我要的。”
“沈夜岚你能不能别这么狡猾啊?”
……
两人在两室一厅的出租屋里赏了一场春。
沈夜岚尝过那安河桥下的清水,也领略过五月樱桃的甘甜,甚至见过山峦丘陵的峰谷,也在那层层叠叠的沟壑里漫游而过,来去自如。
春游结束,许娇是一身的汗。
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直到系统的声音将她唤醒:“恭喜,沈夜岚黑化值只剩下1点。”
许娇被那动静惊醒,睁开眼睛,想看看如今的时间,毕竟外头天都暗了下来,她们似乎胡闹了一个下午。
不多时,许娇看见门口有个人影俯身,好像捞了什么,她半坐起来,听见那人说出一句难以忍耐的话:“闭嘴。”
过了两秒钟,许娇有些迷惑地问:“沈夜岚吗?”
沈夜岚听见这个声音,面无表情地抬头朝着许娇的位置看来,随后,她眼中出现了一刹那的迟疑和困惑。
许娇看不清她的表情,只问:“怎么不开灯?”
沈夜岚打开了灯,看见她和她身边的影子,步伐顿了顿,随后才朝着她的位置而去,直到坐在许娇的身边,摸到对方的温度,她松了一口气,而后抬手对许娇晃了晃手里提着的晚餐餐盒,唇边泄出笑容来,沙沙的声音里都是温和:
“我给你买晚餐了,刚才客厅里灯太暗了,我看不太清,最近有点儿夜盲。”
许娇看了看她手里的餐盒,抬手把身上的薄毯拉开,瞥了眼沈夜岚拎着的餐盒,没怎么去看里面的内容,反而随口问道:
“夜盲就补点儿维生素,对了,你刚才在和谁说话吗?” “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听见许娇的问题, 沈夜岚的表情轻微地僵了一下。
刚才在门口的时候, 她又看到了许娇的幻影,那个“许娇”装作是醒来找不到她的样子, 在门口摔倒了, 揉着眼睛来问她:
“沈夜岚,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很久。”
她俯身想去扶,旁边就有另一道声音恶作剧地喊她:“你怎么总是这么傻?被骗了这么多次也不知道长长记性, 不管真人还是你的幻觉, 你总是一次又一次地上当。”
“还是说……其实你很享受我们披着那人的皮囊做一些她永远不会做的事, 比如这样深深地依赖你,然后你看着就能自我满足啊?”
沈夜岚定定地看着门口坐着的那道身影, 像是在判断这人究竟是不是真正的许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