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忘向奶娘确认了声,“时辰可晚了?”
“王妃放心,还早着呢。”
顾莞莞这才放下心,看来齐钰锦未骗她,确实刚过了卯时。
她这一问,齐钰锦倒是瞧了她一眼,似在控诉顾莞莞对她的不信任。
小翠只觉今日自己是在做梦,她竟然从自家主子眼里头看见了委、委屈。
好了,她完了,一个月的月钱没了。管家摆的局,就押王爷对王妃什么态度。
一共就两个押的地儿,一是王爷拜倒在娇妻的裙摆下,二是王爷万年不变的冷言冷语。她齐小翠偏偏选了二。
她太难了,做王爷的丫鬟太难了。 齐王府虽身份显贵, 但府中人丁已算得上凋零,除齐王外便只剩下老齐王与老王妃。
还有两位说得上算是府里的人, 一是老王妃苏妙君义兄的女儿苏蕊珠, 二是老齐王多年前收下的义子, 一直带兵守在隔壁的江谭城。
老王妃喝过了女儿媳妇茶后,便拉着顾莞莞的手介绍着齐王府。
顾莞莞谦逊的听着,偶尔笑着应话, 眼神却好几次飘向坐在下首的苏蕊珠。
是个美人,顾莞莞在心里说。前世敬茶这日她并未见到这位传说中的表小姐, 依稀记得是身子不大强健, 病了。
可她现在瞧着, 那面若桃花的女子, 丝毫不像是病了的模样。
“还有你那义兄,今儿是二十七了,身边也没个人, 你父亲却偏偏要他去守着江谭城。”老王妃瞪了老王爷一眼。
老王爷正与齐钰锦在另一头的椅子上低着脑袋说着什么,那两父女的声音可不像老王妃那般爽朗,明明离的挺近, 就是让人听不清晰在说些什么。
自齐钰锦十八岁在战场上打了几场让人惊叹的胜仗后, 老齐王便将西北三城交给了她,此时老齐王便是低着声音在问些军中的事务。
至于为何两父女不大点声儿,瞧老齐王时不时偷看一眼老王妃的脸色就晓得了。
这一瞧可不就瞧见了媳妇瞪自己,老齐王有些讪讪又低下头。
“想来那位义兄是位能人,父亲才会委以重任。”
顾莞莞随意回了一句, 她瞧着老齐王的模样有些想笑,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老齐王还是这般惧内,怕是老王爷又不听老王妃的话多喝了几杯吧。
这副场景还真有些让人怀念,此时想来,在齐王府的那五年,当真是有许多回忆呢。
冷不丁的,“义兄只是谋士,并未亲手杀过敌,不如我。”一声平静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正与女儿说着邻国动向的老齐王抬头:……她女儿是在介意女儿媳妇夸他的义子是个能人?
一直坐着做倾听者的表小姐继续沉默,却是忍不住去看自己的表姐。
婆媳关系正是其乐融融的两位王妃看过去,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作为被盯着的人却没有丝毫觉得不妥,还温和的问了一句:“我有说错吗?义兄既不会武剑亦不会挥刀,这些我都会呢。”
死一样的静默。
最后还是苏蕊珠体贴的打破了这份尴尬,轻轻说了声:“仔细说起来,表兄确是不会武。”
齐钰锦的发疯总是来得猝不及防,让顾莞莞来不及做好接话的准备。
那位义兄会不会武她不晓得,反正她上辈子到死也没见过,但是齐钰锦越来越不正常,是千真万确的。
这边管家进来请几位主子去膳厅用饭,老齐王一个眼神都不愿给女儿,率先站起,走到老王妃身边,虚扶着她往外走。
苏蕊珠也默默的跟上了。
最后只剩下顾莞莞还愿意多看两眼齐钰锦,但也仅限于两眼,她也就打算往外走了。
齐钰锦伸直她那大长腿跨了两步便与顾莞莞并行了,她还不死心的出声问:“莞莞,你要相信我,我并不是有意在说义兄的坏话,只是义兄确实不会武,而我,可是战马上的英雄。”
她这话说的声音算不上小,前边的那几人是都听的清清楚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