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笃定,庄律应该也不清楚那婚戒由来,毕竟年代久远。但是,萧一鸣应该知道。
庄律的车在缓缓行驶中突然停下,且打开了江梓苏这边的车窗。
江梓苏困惑了半晌,理所当然地朝着窗外看。
一条深巷,因为两边建筑高耸挡住光线而显得昏暗,环境也显得极差。深蓝色的垃圾桶上布满污渍,旁边还堆了黑色垃圾袋,除此之外,还有垃圾散落在垃圾桶旁。
除此之外,是一个男人,正在被好几名壮汉围攻,群殴。
那几名壮汉看着并不像普通流氓混混,而是颇有些能力的专业打手,拳头砸在那男人身上,一声声闷响。
江梓苏皱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儿,等到几名打手离开,才看清楚,那被打的男人,竟然是庄宸!
庄宸整个人蜷在地上,抱住脑袋的双臂移开后才显出脸来。他手捂住肚子,猛烈咳嗽几声,还咳出了血来,看上去极为狼狈。
他极力想要站起身来,却又是猛地一下摔倒,静静地躺着,好像再也站不起来了一样。
江梓苏面上没什么表情,其实偷偷捏了把汗。
说起来,庄宸其实是被她利用。此刻亲眼目睹他的惨状,让她不自觉担心,她完全断了联系的萧一鸣此刻又会是如何的光景。
庄律将自己这边的车窗也摇下,一手随意地搭在窗沿边,兴致勃勃地看着庄宸的惨状,唇边勾着凉凉笑意:“解气吗?”
江梓苏收回了视线,歪了歪脑袋:“问我吗?”
庄律挑眉:“不然还有谁?”
江梓苏想了想,颇有些一本正经地答:“我对他,本身也没多少气。”
庄律歪着头,摸了下嘴唇,吊儿郎当地:“对我呢?”
这是个没有意义的问题,她答没有,他不一定信;她答有,他又不开心。
“是你找人打他?为了酒吧的事?”江梓苏故意转移了话题。
庄律看到庄宸又重新站起身了,觉得无趣,就收回了视线,将车窗摇上,重新开了车。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方向盘,声音漫不经心:“是梅淳,为了夏晚儿的事。”[なつめ獨]
江梓苏啧啧叹了两声:“为了庄宸打夏晚儿的那一巴掌?她可真是一点不肯吃亏。”
“是呢,这点比你强。”庄律偏头。
江梓苏摸了摸鼻子:“我应该只在你身上吃了不少亏。”
庄律轻嗯了一声。
江梓苏视线朝着车窗外看,丝毫看不到庄宸的身影,估摸着应该是又摔下去了。她又转过脸来,有点好奇:“梅淳不是有着最纯粹的灵魂吗,怎么会这么恶毒?”
庄律斜了她一眼:“你看看我的灵魂如何?”
江梓苏没答。
庄律又问:“我恶毒吗?”
江梓苏心里答:天下第一恶毒。
“灵魂纯度关乎修炼,但并不能决定善恶。善恶本来是人定的,世界规则并没有将人的行为定出善恶之分。”
江梓苏想想也是,就靠在椅背上,不再纠结。
经过这个小插曲,庄律也没再提买婚戒的事,转而吩咐她:“你去联系夏晚儿,和她说拍婚照的事。”
“嗯?”江梓苏瞬间提了心神,面上不动声色,“现在吗?”
庄律冷冷一笑,眼底闪过幽邃的翡色:“趁着庄宸恨不得毁天灭地,我当然要给他机会耍点小动作。”
江梓苏稳住心神,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点,漫不经心和夏晚儿聊天,心里却在考虑,她自己要耍的小动作。
正好目光扫到了什么,她决定在小动作之前,再做个小测试。
车内的空气变得静谧沉寂,凉凉冷气渗进肉里,让人感觉舒服。
“老公。”
安静无声的空间里,突然传出这么一声,没有一丁点预兆。
庄律目光一震,猛地坐直了身子,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也下意识收拢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