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不说别人,就是李承策应该都不知道自己的床底下有这样的一处暗道......
孟瑶上齿轻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抱膝坐在床上。一头鸦羽似的柔顺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倾斜下来。
她原是一直存了心想要离开东宫的,只是知道这整个东宫都在李承策的掌控之中,她压根没办法离开。但是现在,有了这处暗道,只要趁着李承策不在殿中,她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上齿更紧的咬住了下唇。
她转过头,月光如水,她能隐约看清对面墙上粘贴着的那张福字,炕桌上放着的那盏兔子灯,梳妆台上放着的好几只匣子,里面满满的都是各样贵重的首饰。
屋里还有其他很多的东西。这都是李承策给她的。
再想起这段日子李承策待她的好,床笫间他对她说过的那些缠绵情话,孟瑶的心里不由的开始有些动摇起来。
最后她安慰自己,就算她现在能从那处暗道离开东宫又能怎么样?李承霄还没有死呢。难道她离开东宫了等他去抓啊?万一要是被他抓到了,她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暂且还是在东宫老老实实的苟着,等李承霄死了之后再考虑要不要出宫的事吧。
反正有了这处暗道,她想要什么时候离开东宫都是很容易的事。
这般一想,心中豁然开朗。便不再纠结此事,躺下去,拉高被子继续睡觉。
时光匆忙,忽忽又是半月过去,院中海棠花落尽。地面上,台阶上铺叠了一层粉粉白白的花瓣,风吹过的时候,恍惚间便如同下了一场海棠雪。
入夜之后开始下起雨来。
晚膳过后,孟瑶毫不意外的看到李承策抬脚走进她的屋里来。
他穿一件青莲色的锦袍,腰间革带。行走时脚步不疾不徐,端的是皎若九天清月,秀如阶前芝兰玉树。
孟瑶见他衣摆上面被雨水泅湿了一些,便问他:“这还下着雨呢,殿中怎么过来了?”
脸颊上也有一滴雨珠。
口中这样说着,到底是拿了一块干净的细棉巾子过来递给他,叫他擦擦脸。
李承策却没有接 ,而是笑道:“你给孤擦。”
一边说,一边将脸凑近来。
他的这一张脸生的确实好。哪怕他现在都已经靠她靠的这样的近了,孟瑶也对这张脸挑不出半点瑕疵来。
而且这位殿下现在撩拨人的功夫好像又长进了不少......
孟瑶面上微红。但还是抬手将他脸颊上的那滴雨珠擦去了。
待要收回手,却被李承策握住,牵到旁侧临窗的木榻上坐了。
还不是规规矩矩的坐着,非要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当成小孩儿一样的揽在他怀中坐着。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他怀里这样坐着了,孟瑶见挣脱不掉,所以懒得再挣扎了。
左右他怀里面暖和的很,还有很好闻的龙涎香香味,她压根就不亏。
李承策见她不但老实坐着,头还倚在他胸前,一副很依赖他的样子,唇角不由的往上扬起。
便将先前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伸到孟瑶面前来。
“这是孤今日才得的,赏你了。”
孟瑶低头一看,就见他手中握的是一支通体碧绿,无一丝瑕疵的玉箫。
她并没有立刻就伸手去拿,而是在李承策的怀里抬起头看他。
就见李承策正垂了眼睫在看她,一双湛黑的眸子里面都是温和笑意。
“上次在怀栾围场,孤说过等回宫就会寻一支好箫给你。”
将手中握着的箫又往孟瑶的面前递了递,李承策含笑低语:“孤对你许诺过的话,向来便算数。”
孟瑶心中微动。
没办法,这个样子的李承策,她好像压根就拒绝不了。恍惚中倒让她以为他们两个果真是平等的男女朋友一般。
但若深思,就知道在现在她所处的这个时代,他们两个人身份悬殊。不然也不会到现在两个人每次见面她都要对他行礼,也要称呼他为殿下了。给她东西的时候说是赏她的。而且他坐着的时候,除非叫她坐,不然她都不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