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外祖母还会给她在肉汤里面另外打上两个荷包蛋,她也都能吃掉。
现在她就特别想吃一碗这样的面。
李承策只怕她不吃东西。听她这般说了,忙吩咐徐怀去御膳房叫人做。
等徐怀走后,李承策捏了捏孟瑶的手。
孟瑶忽然回过神一般,目光看向他。
她一双眼眸澄澈纯净,映着殿中并不算明亮的烛火,宛若空中夜月,未染半点尘埃。
看着并无半点伤心,也无半点震惊,一如往昔。就仿似她压根没有听到过那番话一般......
李承策心中隐隐不安,双手不自觉的更加握紧了孟瑶的手。
顿了顿,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轻声的问道:“你有没有话想要问孤?”
宁愿你哭闹,也好过于此刻这般平静。这让我感觉我压根就无法掌控你,也总觉得你的心思从没有一分一毫在我身上......
“没有。”
孟瑶却是回答的极简洁干脆,没有半点犹豫。
双手更紧的被李承策拢入他的手掌心里面。随即就听到李承策微微咬牙在道的声音:“真的没有?”
于是孟瑶想了一想,就毫无畏惧的对上他的目光,平静的问着:“我腹中的孩子,现在还在吗?” 孟瑶确实不知道她腹中的孩子还在不在。
才两个多月, 还没有胎动,近期她也并没有任何异常。她昏睡过去之前还一直觉得小腹坠痛,流了那么多的血......
这孩子, 应该没有保下来的吧?
拢着她双手的手掌心再次合拢, 李承策声音低低的:“孩子还在。只是,御医说, 往后你需每日喝保胎药。而且,在生下他之前,你只能一直卧床, 不能起身。”
孟瑶怔了片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轻轻的哦了一声。
她心中明白,其实这就是很严重的先兆流产。而且纵然她一直配合御医, 按照御医所说的去做, 只怕这孩子也未必能保得下来。
不过她好像并不觉得意外,因为这段日子她一直在吃避子药。虽然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怀上的,但那些避子药总归会对孩子有影响的吧?
这个孩子,真的还有必要生下来吗?
孟瑶不知道。她很茫然,目光定定的看着明黄色的帐顶。
李承策一直在看她。看到她这副样子, 心中既不安又担心。
“瑶姬, ”他轻声的问着,“有关你以前身份的事,你没有什么话要问孤么?”
“没有。”
孟瑶的目光依然看着帐顶,没有看他, 回答的甚是干脆利落,“那些事,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么?我还有什么可问的。”
这般想想,以前好些事明明都有那么的漏洞。像在临华宫时李承霄捏碎她的肩骨,她第一次青丝蛊毒发作等这些事,李承策其实都知情,反而装作不知道,让她放低戒心。后来她需要碧月莲,需要李承霄的血解蛊,李承策也处处配合她......
原来他一直遣了人监视她。想必这段日子她做的每一件事,见过的每一个人,甚至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清清楚楚的知道的吧?
如此一想,孟瑶只觉遍体生寒。
顿了顿,她忽然目光看着李承策,问道:“除夕那夜之后,我就去御药房配了避子药,这件事,你知道的吧?”
李承策迟疑。但在孟瑶平静目光的注视下,最后他到底还是点头承认:“是。”
“那副避子药,你叫人换了?”
李承策再次缓缓点头:“是。”
孟瑶哦了一声,目光再一次看着帐顶。
难怪那一次熬药的时间格外的长。想必是中途有人告知了李承策这件事,李承策授意他们换药,所以重新煎过。
也就难怪明明她每次都有及时的服用避子药,现在却依然有了身孕。
李承策见她不说话,越发的将她的一双手紧紧的拢在了自己的手掌心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