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当空毒辣似火,青年苍白如纸的面容上有冷汗划过,跪的时间太久,此刻他已有些神智不清,突出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片刻后才嗓音沙哑地回复道,“弟子......认罪。”
附近看台爆发出一阵窃窃私语声。
“执法长老没搞错吧,闭关弟子还要去偷中阶功法?”
“说是关门弟子,我看霜月仙尊根本就懒得管他,别说教授功法了,你看他整日背的那把破铁剑就知道,霜月仙尊根本不认他这个徒弟。”
“可我听说他是霜月仙尊亲自救回来的啊?怎么会真的不管呢?”
“那谁知道了,或许就是一时兴起呗,你见过哪个徒弟受罚,师尊连看都懒得来看一眼的?”
景曦脸色更白一分,不自觉地攥紧拳头,手腕立即传来撕裂般的扯痛,但他毫不在意地死揪着衣角,浑身肌肉紧绷,眼睛通红地几乎要滴出血来。
“既然你供认不讳,那本长老便要依律令罚你,好让你长长记性,”高台上的执法长老一甩黑袖,示意身旁弟子,命令道,“邓言,去捆上!”
“是,师尊!”
上一秒低眉顺眼的青年手握麻绳来到景曦身旁,下一秒便皮笑肉不笑地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话,“什么天赋异禀天之骄子,不一样得给我跪下。”
“滚。”
景曦不屑于看他一眼,利落冷淡地扔下一字后移开双眼,只是视线落在那捆麻绳上时不知想起什么,瞳孔略微缩了缩。
“你个没爹没娘的杂种还敢骂我?!”邓言登时气的满脸通红,二话不说甩开绳子就要去捆景曦的双手,见他腕间露出一截白色纱布,幸灾乐祸地笑了,“哟,带伤来的啊,不会是你师尊也嫌你这双手恶心,随手用剑划的吧。”
双眸一寒,景曦骨节分明的手指眨眼间便扣在邓言右手尺脉命门处,嗓音低凉如水,“要捆就快点,再废话这只手便废了。”
“戳到痛处恼羞成怒了?”腕间剧烈的饿疼痛让邓言的声音都变了调,不怒反笑道,“看来‘玄青宗第一弃徒’所言非虚啊。”
景曦略微眯着眼,眸中浮现杀意,正欲发力,突然只觉一股浑厚强大的灵力从面前倏地卷席而过,方才还在面前张牙舞爪的邓言整个人如线般飞出数十米外,“咚”的一声巨响撞在看台圆石柱上,呕出一口血时眼中还有反应不及的迷茫。
一袭白衣翩翩从天而降,清瘦身影挡在景曦身前,轻甩衣袖,清冷声线徐徐响彻整座桑峰山,“我便要看看,没有本尊的同意,谁敢擅自动他。”
景曦不可思议地看着身前的白衣男人,平静无波的黑眸里卷起惊涛骇浪。
“霜月仙尊怎么来了?!”
“他不会是来为景曦打抱不平的吧?”
“叶翎!你竟敢肆意出手伤人!”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徒弟,高台上的执法长老气的面色发青,狠狠一甩铁鞭,隔空指着叶翎怒吼道,“你眼里还有没有宗门律令了!”
随意瞥了眼倒地不起的青年,叶翎内心默默说了声抱歉,他并非有意伤人,实在是看景曦被捆情况紧急,一时没控制好力道。
下次打人一定多注意。
毫不走心地愧疚半秒后,叶翎抬眸望向远处怒不可遏的男人,立即辨认出他就是原书中“怒发冲冠”的执法长老宁棱;两人与如今掌门司尧、传功长老白轩同拜师于玄青宗前任掌门,只不过心高气傲的原身向来不将宁棱放进眼里,对其余两位都以“师兄”相称,偏偏对宁棱这个大师兄直呼其名。
而宁棱更是嫉妒原身的天资过人,自小也是横眉冷对。
“宗门律令也规定当众刑法须得众长老同意,你又可曾得过本尊首肯?”叶翎哪里晓得什么律令,只得硬着头皮面不改色地胡乱瞎编,见周围众弟子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更有底气地扬声道,“你伤我弟子,本尊自当原数返还。”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宗门律令岂能任你当儿戏!”宁棱怒火中烧,直指叶翎毫不客气道,“你不要以为宗主念旧情便能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