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曦?”
“师尊有些不放心,让我来寻你。”景曦走完面前的几步石子路,在余怜身边停下,看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湖面,“我猜师兄会来湖边散心。”
“师尊还是总拿我们当小孩子,”弯了弯清秀眉眼,余怜起身,仰头将壶中清酒一饮而尽,“明日的对决,你有几分胜率。”
景曦沉吟片刻,“五分。”
“不必在乎我的感受,”余怜转身看向面前清湖,“星岚最多与你打成平手。”
“我与师兄相差无几,既然师兄说星岚与我最多平手,师兄又为何会输?”景曦微微蹙眉。
湖面平静,波光粼粼,余怜坦然一笑,“你是想问我为何会被他的幻术困住,对吧。”
星云宗星岚,最擅长制造幻境以便将对手困住,再一击毙命。
“还有连师兄都无法释怀的事么?”
温润如斯的青年回头,轻声反问道,“怎么,像我如此寡淡的人,就不配有想守护的人了?”
看出余怜眼中情绪波动,景曦一时无言;两人自小一起长大,但关系并不亲近,常常也只是碰面时说上几句。
在他心中,这位师兄宛如一朵净水白莲,待人接物亲善和气,却又点到而止,既不疏远也不亲近,可远观而不得亲昵。
这世间还存在着让余怜明知是陷阱,还依旧往里跳的人,景曦确实讶异。
“每个人都会有的。”余怜轻拍身上尘土,率先走向通往大殿的林间小路,回头对景曦道,“回去吧,不然师尊要担心了。”
决赛当日天气正好,暖阳照耀世间万物,一切皆是生机勃勃的样子。
擂台场旁人声鼎沸,却难看到各门派宗主掌门人的身影,只有成群的弟子和判官在场。
巨石旁,云锡嘴里叼着朵黄花,双手交叉低着脑后勺,抬眸瞟了景曦一眼,“怎么一副愁云惨淡的表情?”
“星岚的幻术,有多强。”
“都知道是幻境,还能有多强,”云锡闭上眼睛往后一靠,挑唇一笑,懒懒道,“况且你又没有心结,怕什么。”
话毕,青年闭上眼睛打了个哈欠,懒散的不像话。
“赶紧比比完好吃饭;我找个地儿睡会儿。”
景曦垂眸整理衣装,将玄铁剑在身后背好,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擂台上,早早就位的星岚面带微笑;虽是星云宗的二师兄,可年龄也不过十八,第一次参见仙门大会便能站到如此位置,也算是天赋异禀之人。
少年来自西域,修长清瘦的身型,精细雕琢的面容,眸瞳是翠玛瑙的碧绿青,眼角一滴泪痣,眼波流转带笑时,举手投足满是风情。
见景曦前来,少年礼貌拱手,纤纤玉手微动,在景曦面前打了个响指,轻笑道,
“还请少侠手下留情。”
与此同时,天星门大殿内。
“自仙门大会前几日起,暗卫势力就在暗潮汹涌,这次我们绝不能坐视不理!”
“可严晋人都被捉走了,你觉得暗卫还会傻乎乎的留在这儿,等着我们抓么?”
“那也不能——”
本该在擂台观看比试的叶翎正在角落品茶,兴致缺缺地听着各大名门正派的仙君争论不休。
暗卫一事确实蹊跷,可总归来说与他并无干系;比起此事,更令他耿耿于怀的,依旧是那日心疾发作的时机。
或许是他太过敏感,可为何像有感应一般,偏偏在景曦拔剑出鞘的那一刻,心疾就立即犯了?
等此次大会结束,他打算回原身的水帘洞内看看“犯罪现场”,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凡暗卫者,体内皆种有特殊的‘种子’,以便黑袍人进行控制,”玄洲站在人群中央,回头对身后的中年男人道,“而就在方才,我族的大护法终于找到了这个种子的载体。”
“此人,就在天星门。”
众人一片哗然。